如果不是周謹行一再地騷擾,總是提醒著自己他還有這樣一個遺憾,其實他覺得自己早就能知足了。
人知足才能常樂,總結下來,讓自己過得舒心的辦法,就是把周謹行從自己的生活里剔除。
第二天一早丁小偉就上班兒去了,可走到半路想起來今天有個審核表要交,忘了帶,只好再回去拿。
剛到家樓下,遠遠就看見容華賣了菜回來,正在樓下跟一個男人說著什麼。
丁小偉以為是家附近的鄰居,可還沒走近,他就覺出不對勁兒來了。
那個男的怎麼有點兒拉拉扯扯的意思,容華一臉的怒氣,倆人越說越大聲,好像要吵起來了。
丁小偉趕緊跑過去,就聽到容華氣得都有些結巴,說著什麼“嘉嘉”之類的,然后讓他滾蛋。
丁小偉叫了一聲,“容華。”
容華轉過頭來,看到是他后,臉色更加難看。
丁小偉皺著眉頭,上去就推了那男的一把,厲聲道:“你他媽跟我老婆拉拉扯扯的干什麼,你誰呀你!”
那男的看上去年紀跟他們差不多,中等個頭,穿著看上去不便宜的西裝,可惜人沒那個架子,撐不住衣服,看上去有幾分滑稽。
那男人臉色一變,狠狠瞪著丁小偉,卻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丁小偉心里也很不舒坦,語氣就不太好地問容華,“他誰呀?”
容華臉色蒼白,嚅動著嘴唇不說話。
丁小偉看她這樣就有些心軟。容華一直是個挺溫順的女人,屬于沒什麼膽子跟男人叫板兒的小女人性格,有時候連自己的兒子都不太敢管。
他放軟語氣,“你沒事兒吧。
”
容華搖搖頭,對那男的說,“你也看到了,我也結婚了,你別再來找我了。”
那男的狠狠瞪了丁小偉一眼,轉身走了。
話說到這份兒上,丁小偉也能猜出來這男的是誰了。他心里雖然不痛快,可這也不是容華的錯,一拍兩散的夫妻,很少有再也不來往的,畢竟還有個共同財產——孩子。就沖這個,基本上他們一輩子都牽扯不清。
丁小偉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心理準備。
那男的走了容華就哭了,丁小偉低聲安慰了一句。
容華只是哭,卻什麼也沒說,丁小偉也沒問,他也根本不想知道。
他想起上次容華來他家時,肯定是跟周謹行說了一些。她心里一定有很多苦悶想要傾訴,但這個人肯定不會是她的二婚丈夫,就像他也絕對不會跟容華說自己是怎麼被江露甩了一個道理。
丁小偉還得上班兒,囑咐了她那男的再來就給他打電話,就匆忙走了。
趕到公司好險沒遲到。肖總一見他就開玩笑,“你這身體不行啊,泡個桑拿就昏倒。”
丁小偉尷尬地直笑,“我也沒想到那玩意兒那麼厲害,以前沒呆過那麼久,昨天傻帽了,挑戰自我去了。”
肖總哈哈笑起來,“沒事兒就好。”他把手里的文件遞給丁小偉,“來,你幫我把這個給周總送過去,我給你地址。”
丁小偉“啊”了一聲,商量道:“肖總,你看那個……昨天,挺尷尬的,要不讓小趙去吧。”
“沒事兒,有什麼尷尬的,你一個男的,這麼放不開呢。”
丁小偉一臉為難。
肖總安慰道:“讓你送個文件而已,又不是讓你再跟他蒸桑拿,你把文件送到他公司走人就行,那周總真做大買賣的,都沒時間見你,你怕什麼。
”
他這麼一說,丁小偉才安心一些。
果然去了周謹行的公司,把文件放前臺就走了,人都沒見著。
可自那之后,他們老板和周謹行之間的聯系就多了起來。
丁小偉后來又見了周謹行兩次,還好都只是吃飯,他表現得都很正常。可他越正常,丁小偉越害怕他哪天又突然發神經,每次聽說是去見周總,丁小偉都戰戰兢兢的。
多了段時間,丁小偉接到了很久沒聯系的詹及雨的電話。
他其實一直想知道孩子最近過得怎麼樣了,可是想到之前的尷尬,他覺得小詹是故意不聯系他的,他也得考慮孩子的自尊心。
但他主動打來了,丁小偉很是高興。
“丁叔,你最近過得好不?”
“挺好,你呢?學習緊嗎?”
“嗯,我每天都做一堆題,可累了,但是我覺得我進步很大。”
“那就好,那就好,再有仨月就高考了,你努把力,把這段時間熬過去,上了大學隨便你怎麼瘋去。”
“嗯,我知道。”小詹輕輕笑了兩聲,“丁叔,我給你打去了兩千塊錢,剩下的三千我過段時間就還你。”
“這個不急,你先想著學習吧,等你考完了,丁叔給你慶祝。”
“好!”小詹語氣輕快了一些,“丁叔,我們老師說了,考試之前要好好放松心情。等到快考試的前幾天,你就陪陪我吧,咱倆喝喝酒,打打牌,聊聊天,我就跟你在一起最開心了。”
丁小偉笑道:“沒問題,只要你能考好,這算什麼。”
倆人又閑聊了幾句,對于之前發生的事,只字未提。有些事兒過去就過去了,再說就是添堵,沒啥意思。
就這麼消停了一個多月,周謹行沒再來煩過他,丁小偉覺得安逸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