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用推辭了。」徐九卓轉身,擺擺手,「公主不要求謝小將軍回報什麼。」
「臣也一樣。」
9
陽光暖暖地灑進殿里。
我對著鏡子抹上唇脂,然后在發間簪上紅珊瑚的發釵點綴。
貍奴覺得新奇,爬上肩頭伸爪子撥弄了兩下發釵。
「白白別鬧。」
我把貍奴抱下來,它就撒著小腿去蹭旁邊的皇兄。
皇兄丟了顆花生,一臉無語:「你說你能聽見謝珩之的心聲?」
我點頭:「是啊,他說他喜歡我,但是礙于駙馬不能去邊疆,所以一直很糾結。」
「他親口跟你說的?」
白了皇兄一眼:「我都說了,是他心里想的。」
皇兄嘖嘖了兩聲,跑過來伸手探我的額頭。
「不燙啊,妹妹。你是喜歡謝珩之喜歡傻了?」
看他一臉不相信的模樣,我瞪過去:「那你說說,別家姑娘送謝珩之的東西他怎麼不收,偏偏收我的東西?」
「那是他礙于你是公主,不得不收吧。」
我把花生砸過去:「那他還送我那麼昂貴的回禮呢!」
「那是他礙于你是公主,怕送便宜了你生氣。」
我氣極:「謝珩之還幫我拒掉父皇的賜婚,這怎麼解釋?!」
皇兄挑眉:「那是他跟徐九卓不對付,故意整他呢。」
我:「!!!」
被堵得一口氣上不來,我猛地起身要去殿外。
「欸欸欸欸,阿妤阿妤……」皇兄急忙攔住我,「還有一個方法,能讓謝珩之在意你!」
我停下腳步:「什麼?」
「都說,少男少女只要一起出游幾日,就可以培養感情!」
我納悶:「出游幾日?謝珩之怎麼會有空?」
皇兄高深莫測:「若是公務,他就有空了。」
「公務?」
10
那日父皇傳召皇兄和謝珩之,為的是一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情——
有人御前狀告江南省府巡撫的長子強搶民女。
滾釘板的是一個剛及笄的女孩,她的姐姐被搶了去,爹娘慘死,一切都拜那個紈绔所賜。
既然告御狀告到父皇面前了,朝廷必然是要派人去處理這件事。
「簡直是欺人太甚!!!」
在皇兄的慫恿下,我去父皇那撒了嬌,說自己也想看看是什麼敗類。
于是,在出發前,我輕裝薄衣,帶著侍衛阿飛,出現在宮門前。
謝珩之在馬車前等著,見到我,眉目柔和下來。
他行禮:「公主。」
正要繼續說點什麼,他的目光向我身后看去,眉頭一蹙:「你怎麼來了?」
我一愣,轉頭看去,就看到徐九卓一身文人青衣,扇著折扇過來。
「皇上怕謝小將軍行事莽撞,一刀將人砍了,便派臣來調和一下。」
我想想,也覺得有道理。
謝珩之:「……」
素衣女孩一直安安靜靜站在馬車旁,滾過釘板的傷應該還沒好透,嘴唇透著蒼白。
只休息了兩日便要繼續長途顛簸,我有些不忍:「你身體吃得消嗎?」
她沖我行了個不標準的禮:「謝公主憐憫,民女可以。」
「你叫什麼?」
「民女杜書翠,爹娘都喚民女翠兒。」
「那你可以喚我阿妤姐姐。」我將輕便的包裹遞給她,「我需要人侍候,你便不用坐車外了。」
翠兒慌忙接過:「是。」
我的馬車寬敞柔軟,剛和翠兒坐下。
徐九卓就笑瞇瞇地爬上來:「公主真心善。」
他坐在我對面,似乎已經忘掉了那日與我的對話,坦然地搖著折扇。
劍柄搗了搗徐九卓的膝蓋,謝珩之也進來:「往里去去。」
徐九卓笑容一僵:「謝小將軍不駕車?」
「我需要休息。
」謝珩之瞥了他一眼,坐在了我對面,「阿飛駕車。」
可憐苦命的阿飛孤零零坐在車外,揚起鞭子。
「駕!」
11
馬車車廂內,翠兒坐在我身側。
徐九卓坐在翠兒對面,謝珩之坐在我的對面。
不過,謝珩之的腿太長了,馬車顛簸的時候,他的膝蓋還能碰到我的膝蓋。
謝珩之看向我:「公主的發釵真好看。」
我摸摸發間,就是他送的紅珊瑚發釵,戴習慣了我都沒注意。
靦腆一笑:「它好看不招搖,我挺喜歡的。」
謝珩之淡笑頷首。
下一秒——
【我就說!公主一定會喜歡我親手做的發釵!!!
【徐九卓會畫畫又怎麼樣?那個破紙鳶跟我精雕細琢的發釵能比?
【啊啊啊啊公主說她喜歡她喜歡欸……】
我:「……」
徐九卓狐疑地瞥了眼謝珩之,開口轉移注意力。
「江南富饒,所以江南省府的巡撫,官職權力也比別的地方官員大。
「杜姑娘告御狀的事情,還沒傳回江南省府。
「目前沒有證據,我們此行就是要找證據的,所以請謝小將軍一定沉得住氣。」
謝珩之睨了他一眼:「我只是會武,又不是傻子。」
徐九卓:「……」
我從包袱里掏出入城文書:「我們先裝成普通人接近那位巡撫長子,等時機合適再亮明身份,押回京。」
徐九卓搖著折扇,彎眸:「公主真聰明。」
謝珩之緊跟其后:「公主此策乃上策。」
我:「……」
翠兒:「……」
12
馬車在路上駛了三天,終于進了城。
我們入城的身份是——謝珩之大哥,徐九卓二哥,我是三妹,再帶個侍衛和丫鬟。
守城侍衛疑惑:「你們姓氏都不一樣。」
「表的。」我彎眸,「表親勝過堂親。」
把守城的侍衛糊弄過去,我們進城后便找了個客棧歇腳用餐。
只是有一點奇怪的是,其他地段還好,偏偏熱鬧的城區內,適齡的少女很少。
「開春的時候,京城的少男少女都會一起出游踏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