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進屋一看,親戚依然是三三倆倆地坐著聊天,只不過跟往年不同的是,以前這些親戚至多跟簡隋林說話,決不會搭理趙妍,現在卻能坐在一起說話了。
簡隋英冷笑著瞥了他們一眼,跟趙妍坐在一起的幾個人就尷尬地紛紛起身走了。
簡隋英雖然栽了個大跟頭,但畢竟還是長子長孫,而且實力依然不容小覷,也沒人敢真的觸他眉頭。只是對簡隋林母子倆的態度,明顯是發生了變化。
簡隋英倒也能理解他們,畢竟他們家有幾個親戚是靠那公司的股份吃飯的,如今簡隋林成了老板,他們自然裝不起大爺了。
他對這些倒不是很在意,他本來跟這些女人沒什麼好說的,進了屋就跟他二叔聊天兒去了。
他二叔明年要調到中央黨校去,干個五六年再出來,那就大不一樣了,他們簡家上一輩前景最好的就是他二叔。
倆人嘮了會兒家常,他二叔就把他拽到一邊兒問簡隋林的事,說老爺子前兩天打電話給他罵了一頓,說他就知道工作不管家里的事,他也挺委屈的,問簡隋英碰上麻煩怎麼不跟他說。
簡隋英能跟他說什麼呀,畢竟是他們兄的事兒,他二叔哪兒管得了。他就把安撫老爺子那套又搬了出來,安撫他二叔。
吃飯的時候他才看出來趙妍是真給他擠兌壞了,如今一朝得志,早沒了原先故作淡漠地受氣小媳婦兒那個模樣,開始試探著跟其他女性的親戚套近乎,似乎聊的還挺開心的。
男的就在一邊兒左一杯右一杯地喝酒。
簡隋林從他進來眼睛就時不時地往他身上瞄,簡隋英卻沒拿正眼看過他一回。
吃完飯年紀小的都跑去看春晚了,簡隋英依然被長輩拉著灌酒。
一桌人都喝得差不多了,傭人開始收拾殘局。簡隋英好不容易得了個空閑,打著酒嗝跑到墻邊兒站著,生怕誰在拉著他喝酒。
他水里端著杯龍井,一邊吹一邊往嘴里倒,希望能殺殺酒氣。
就在一屋子親戚看春晚的看春晚,聊天的聊天的時候,趙妍慢慢地朝他靠了過來。
簡隋英起初沒注意,后來才發現趙妍就是沖著他來的。
他雖然喝得有點兒高,但腦袋還在轉,覺得真是新鮮。這是十多年來,哪怕他剛跟趙妍差不多高的時候,這個女人就怕他。
隨著他年齡、體型和能力的增長,這個女人是越來越怕他,見到他都躲得遠遠地,絕對不會主動跟他說一句話,更別說故意沖著他來了。
簡隋英瞇著眼睛看著她。
趙妍靠近他后,似乎還是很畏懼的樣子,簡隋英能明顯看出她打了退堂鼓,在看了他一眼,就稍微偏離了方向,往他旁邊的桌子走去,似乎借故去拿東西。
她經過簡隋英身邊時,簡隋英嗤笑道:“想說什麼就說,你有一個那麼得你真傳的兒子,你怕什麼?”
趙妍身子抖了抖,頓住了腳步,她慢慢扭過頭,眼里全是洶涌地怒意,她壓低聲音道:“你……這是你……你自找的,你恨我就罷了,為什麼要欺負我兒子……隋林是無辜的……”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注意著簡隋英的表情,她沒忘了第一次見面她試圖討好簡隋英的時候,這個少年朝她臉上吐口水。
簡隋英是她十幾年來的噩夢。
簡隋英聽罷,哈哈大笑了起來,這笑聲引得所有人都轉頭看像他們。
趙妍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簡隋林臉色也跟著變了,他沒想到他媽會干出主動招惹簡隋英的蠢事,于是急忙朝他們倆人跑去。
可是已經晚了。
簡隋英一杯熱茶全都潑到了趙妍臉上。
茶水溫度略高,雖不至于燙傷人,但是趙妍還是尖叫了一聲。
簡隋英把杯子一扔,雖然是在對趙妍說話,但眼睛卻嘲弄地看著簡隋林,他用即使是那麼吵鬧的春晚節目都掩蓋不下的聲音說,“趙妍,你記著,你是個婊子。”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僵住了,包括他爸。
“即使你贏了我媽,即使你進了簡家門,即使你給簡家生了個兒子,你在簡家人心里也一輩子都是個婊子。”
簡東遠臉色鐵青地站了起來,厲聲道:“你喝多了!這里還有孩子,你胡說八道什麼!”
簡隋英確實喝多了,如果在平時,當著這麼多親戚的面兒,他不會這麼讓他爸下不來臺。
可是借著酒勁兒,他就把他一直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毫無顧忌地說了出來。
“爸,你覺得丟人啊,你早該覺得丟人了。”簡隋英擦了擦身上濺到的水漬,歪著嘴一笑,“讓各位長輩見笑了啊,我媽死得早,我沒人教,別跟我一般見識啊。”說完他哼著小曲兒拿起外套,晃晃悠悠地出門了。
簡東遠臉上的表情可謂精彩紛呈,趙妍歪在自己兒子懷里,低低抽泣著,簡隋林的眼里醞釀著風暴。
他拍了拍他媽的背,把他媽交給他爸,然后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笑著說,“我哥喝多了,我不能讓他這麼開車回去,太危險了,我去送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