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路過學校,他就停下車,在舊校門旁邊的小賣鋪買了瓶飲料。
他對這個地方挺熟悉的,他在這個小賣鋪買過水,買過煙,還買過保險套。
他曾經在這里等著李玉,等他放了學出去玩兒,也曾在這里和他道別,倆人躲在車里親得不可開交。
如今他已經沒有了來這里的理由,而李玉也不在這里面了。
時間過得怎麼會這麼快,把人過散了,生活過沒勁了,感情也過沒了。
簡隋英站在這個有過太多回憶的校門口,心里泛起陣陣地痛。
他多看了幾眼校門,和進進出出的年輕面孔,然后把飲料幾大口喝完,轉身上車走了。
本來以為有了這兩筆資金,應該能度過最困難的時候了,結果國家新出臺的房地產限制政策,一下子抬高了他的交易成本,讓他又一次陷入了困境。
數額越大的生意,晴雨越是跟政策息息相關,如果是他資金條件寬松的時候,倒也不是大問題,但是這種時候無疑是雪上加霜,簡隋英真有種焦頭爛額的感覺。
這個政策出來后,受沖擊的不只他一個,李文遜沒有辦法等他兩個月了,當晚就給他打電話,說李玉又幫他補了兩千萬的窟窿,他也拿不出現錢了,讓簡隋英務必想辦法,籌出六千萬來。
簡隋英當時悶頭抽了好幾根煙,都沒想出還有哪條弄錢的路子是他遺漏的。
本來聽到李玉的消息心情已經夠復雜了,再被這六千萬一壓,他半天都不出一句話來。
正巧簡隋林給他發短信,說一些不痛不癢地詢寒問暖,簡隋英看著就一股火騰騰地頭上冒。
要不是這傻逼干得傻逼事,他至于分身乏術,應付這麼多資金難題嗎,他當即就回了一條,“凈說屁話,有本事弄錢去,沒錢別他媽煩我。”
那邊兒果然安靜了。
簡隋英天天撲在工作上,想方設法的弄錢,這一拖又是兩個多星期,李文遜打過兩次電話,雖然只字不提錢,只是約他吃飯,但簡隋英不會不明白他的意思。
一天下班之后,他接到了久未有音訊地李玄的電話。
簡隋英給掛斷了,李玄繼續打,鍥而不舍地打,終于把簡隋英弄煩了,按了通話鍵。
李玄冰冷地聲音通過電話傳來,“我弟弟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簡隋英本來想諷刺他幾句,但是他今天累得話都不想說,實在沒勁兒和人斗智斗勇,于是簡短地說,“沒有。”
“那他在哪里。”
“你弟弟不見了,你找我干什麼,我怎麼會知道,我們倆早分了。”簡隋英又想起李玉退學的事情,心里有幾分不安。
“他在家里不肯服軟,我爸氣得要跟他斷絕關系,他就跑了。他現在人也退學了,我也聯系不上他,他是為了你變成這樣,我不找你找誰。”李玄的話中隱含著怒火。
簡隋英冷道:“什麼叫為了我變成這樣,我擔當不起。多余的我不想解釋,如果李玉他但凡對得起我,我都不會讓他一個人面對這些。
現在他在哪里我不知道,但是他活得好好的,還能用從我這里坑去的錢做生意,你就放心吧。”
李玄急道:“你有他的消息?”
“我只知道這麼多,我很忙,你們李家的家務事,我不想管。你也不要再打電話給我,尤其是關于李玉的。
”
“簡隋英!”李玄在他掛斷電話之前叫住他,“簡隋英,如果你看到他,請你告訴他,和我聯系,我媽媽很想他。”
簡隋英喉結上下鼓動著,最后終于說出一個字,“好。”
當他往停車場走的時候,心里覺得沉甸甸的。
他沒想到李玉和家里已經鬧到了這一步,他連家都不回了。
他現在會在哪兒呢?
簡隋英輕嘆了口氣,他現在只想回到家,大睡一覺。
他今天下班下得晚,停車場幾乎都沒剩下幾輛車了,就在他快走到自己的車旁邊時,一輛面包車突然發動了車,并且打開了車門,從里面躥下來五六個人,全都看著他。
簡隋英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是沖他來的,這種情況正常人的反應是跑。
不過簡隋英一看那車已經發動了,他人腿跑不過車,絕對是徒勞,只能鎮定下來,看看這群人堵在這里等著他,是想干什麼。
為首的一個人還算客氣地說,“簡少爺,我們李總想請您過去吃個晚飯。”
“哦,哪個李總。”簡隋英明知故問,這種下三濫的架勢,也只有李文耀那個有用無謀的傻逼干得出來。
“簡少爺應該知道是哪個李總,簡少爺,上車吧。”
簡隋英冷靜地思考了一下,覺得不能去。
其實他深信他去了李文耀也不敢把他怎麼樣,但是如果他去了,事情必然是他處于被動,別說他拿不出六千萬,就是拿得出,只要他人在李文耀的掌握之下,那條件可不是他說了算了。
所以他不能去。
簡隋英冷道:“我今天沒空。”
為首那人道:“簡少爺,您別為難我,我們只知道聽話辦事兒,是不講道理的,您為難我們,就是為難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