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嬤嬤冷哼：「巧舌如簧，既然是撿的，為何不交出來？明顯就是準備昧下來……

「來人啊，打斷她一只手，讓她長長教訓……」

8

秦嬤嬤話音剛落，就有兩個嬤嬤手持棍子走了出來，一人押著我娘，另外一人直接抄起棍子朝著我娘的手臂狠狠砸了下來。

我想阻止，卻被人死死按在原地。

只聽咔嚓一聲，我娘哀號一聲，暈了過去，而她的手臂呈現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折著。

我哭著掙脫，趕忙抱住我娘。

此時秦嬤嬤看向眾人說道：「這就是偷東西的下場，往后有人做事懈怠，手腳不干凈，對主子不恭敬，都想想這條斷手……」

圍觀的小廝和婢女全都被這一幕嚇得瑟瑟發抖。

此時宋氏冷冷地看著我們母女，淡淡開口：「不要妄想贖身，這輩子你們都是奴才，永遠都是，今日只是一個教訓……」

此時我才徹底明白過來，原來管家把我和我娘的打算告訴了宋氏。

宋氏看向沈明珠輕聲說道：「看到了吧，她們的命都在我們手中，隨便找個理由，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打殺，沒必要在背后做一些上不得臺面的事，我們的名聲比她們的命重要多了。」

「娘不殺她們，是這對母女留著有作用，這小賤人的臉蛋確實是個好東西，娘留著她是給你備著的，要是你入宮了……」

說到這里宋氏壓低了聲音，我聽不到她說了什麼，但是我知道，沈明珠要入宮伴駕，而沈明珠入宮后似乎需要我這張臉，同時我也明白那日宋氏來阻止沈明珠劃花我的臉不是好心和巧合。

我娘的手是廢了，哪怕我求了管家找了大夫，也沒有挽救這只手。

之后我連續做了一個月的噩夢，夢里都是宋氏打斷我娘手的畫面，還有宋氏那些話。

在夢里我只感覺到無邊的絕望，等我醒來后我知道，我必須做些什麼，否則我和我娘遲早都被他們折磨死。

9

自此之后我服侍沈明珠更加賣力，極盡卑微，一直到沈明珠及笄后被封為婕妤入宮伴駕之前，我都是她身邊最忠心的奴才。

沈明珠入宮后靠著高超的舞藝獲得了皇上的寵愛，不到三個月就成為皇上的淑妃，在宮中一時風頭無兩，宋氏和我爹非常高興。

但是帝王之愛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到一年，皇上就被別人吸引了目光。

當然，因為宋氏和我爹的原因，皇上每個月還是會召沈明珠侍寢的，只是沈明珠一直沒有懷上皇嗣。

所有人都知道，皇上的寵愛都是一時的，在宮里沒有皇子傍身，就無法在宮里立足，在朝堂也沒辦法幫助母家，所以沈明珠也很著急，偷偷找太醫把過脈，太醫說沈明珠體寒，不易有孕。

宋氏和我爹對沈明珠本來抱著極大的期望，聽說這件事后就開始遍尋名醫偷偷給沈明珠治療，可惜依然沒什麼效果，沈明珠一直沒懷上皇嗣。

我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卻毫不意外，因為我知道沈明珠根本懷不上孩子。

當然我本就是宋氏準備的后手，也是時候被推出去了，這也是我這幾年想通的事。

果然隨著時間推移，當皇上連續三個月沒去宋明珠的院子的時候，宋氏和我爹著急了。

那日宋氏找到我，也沒有廢話，直接跟我說：「你入宮給明珠生下一個皇子，本夫人就讓你和你娘恢復自由身！」

我低著頭極盡謙卑：「奴婢能為夫人和小姐分憂是奴婢的福分，不敢有奢望。」

宋氏聞言臉色好了一些：「算你識趣，本夫人諒你也不敢有什麼奢望，否則讓你和你娘死無葬身之地……」

10

我娘得知這件事，抱著我哭了一夜，宮里就是吃人的地方，她想阻止，但是她根本無力阻止，我們只是他們手中的玩意罷了。

但是我卻不這麼想，入宮才是我可能翻身的機會，這可是我費盡心力謀劃來的。

她哭著跟我說：「是為娘連累你了，入宮后為自己活，別因為我被他們威脅，就當娘已經死了……」

我心中大驚，怕我娘尋短見，連忙安撫：「娘，你聽我的，就堅持三年。如果三年后女兒還不能救你，那就按你說的辦，否則女兒陪你一起死！」

我娘見我態度堅決，含淚點頭。

三日后在我爹和宋氏的運作下我入宮了，位分只是一個才人，對此我毫不在意。

入宮前我爹也第一次跟我說話：「好好輔助你姐姐，倘若你生了皇子，為父就讓你入族譜，也會把你娘抬為妾室的。」

那一副高高在上又施舍的語氣，好似給了我們母女極大的恩惠一般。

我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對著我爹微微欠身：「爹爹放心，女兒一定聽姐姐的話。」

我爹點頭，又叮囑了一句：「行事之前多想想你娘，這些年她為你吃了多少苦……」

這明顯是提醒和威脅我，我娘還在他手里，讓我不要太過放肆。

見我一副惶恐模樣，我爹知道效果已經達到，直接甩袖離開，而我則跟著內務府的小太監進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