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用戶的安全和隱蔽,這網站的每一場直播都會隨機分配一個假域名,通過多重代理在全世界范圍跳轉,每分鐘變一次,所有的交易都是無法追蹤的虛擬貨幣,登陸的人需要通過改變主機設置、代理IP、動態網頁等一系列復雜的操作才能上去。我們對服務器在國外的網站沒有管轄權,但對在國內登陸的人有管轄權,一旦直播間里的任何一個人覺得不安全,就可以一鍵注銷,一場直播結束也會自動注銷,注銷之后所有的內容都會在互聯網上消失,唯一留有部分數據的是個人的主機。”
“那你們通過周川的電腦查到了什麼?”
“這個網站的安全技術是世界頂級黑和諧客的水平,破譯難度太大,在沒有證據證明這個網站跟縱火案有關之前,不可能浪費人力去攻克,所以我們只能從周川的電腦下手,查到了一些對話。”
“對話?”
“大部分是英文,也有中文的。”
“不能查到他們的IP嗎?”
“不能,我前面說了,即便是在直播狀態下,IP每分鐘也都在變,要在直播時鎖定個人IP技術難度非常大,現在假域名被注銷了,通過周川的電腦就更不可能查了,除非查那個網站的數據。”
“但網站的攻克難度更大。”
“嗯,所以,我們目前的線索只有這些對話。”
“對話都是什麼內容?”
“主要是通過付費要求周川拍某些特寫或做特定的事,沒有能夠暴露個人信息的內容,但通過對中文對話的時間線和邏輯梳理,那場直播里至少有三個中國人在觀看。
”
任燚倒吸了一口氣:“他們有可能是縱火犯嗎?”
“不知道,現在還沒有證據能連接上。”宮應弦的聲音有些沉悶,“追查這起案件的四條線索,已經有兩條暫時走進了死胡同,一條是蔡婉,一條是酒吧老板的競爭對手,我們在追的周川和蔡婉的朋友,都沒有出現實質的進展,而且……周川被行政拘留了幾天,已經放走了,要再審問就很難了。”
任燚抓了抓腦袋:“破案受阻很正常,你不用太著急。”
宮應弦發出疲倦地輕嘆。
“那個暗網,上面都有什麼?”
這一次,宮應弦沉默了好久,久到任燚以為電話斷線了,不禁問:“你還在嗎?”
“你不會想知道的。”宮應弦輕聲說。
任燚心頭一震,即便是隔著電話,他也分明感受到了宮應弦聲線中的一絲顫抖,是恐懼嗎?不,更像是憤怒,甚至是……恨。
任燚蹙起眉,心情不由地沉重。他沒有上過暗網,但聽說過,那是個無法的、黑暗的、邪惡的虛擬世界,充斥著人類能夠想象和不能夠想象的罪惡,他道:“網站……叫什麼?”
“Seraph,舊約圣經中的熾天使,是最高等級的六翼天使,光與火焰構成的靈體。”
掛了電話,任燚一晚上都沒睡好。
他正式干消防雖然才八年,但他卻是從穿開襠褲的時候就已經接觸,通過他父親的見聞和自己的經歷,他見識到了與普通人不一樣的世界,可即便他的生活就是不斷地與火打交道,遇到縱火犯的幾率也是非常低的。
縱火犯并非是用火犯罪的所有罪犯的統稱,一個人無心引起火災,不叫縱火,一個人隨機選擇用火殺傷了別人或者用火毀滅犯罪證據,只能說明他犯罪的工具是火,只有蓄意的、有預謀的用火損害生命財產安全,才是縱火犯。
而縱火犯之中,又有非常低的幾率的人,有縱火癖。很多縱火犯只是用火達到犯罪目的,而縱火癖的唯一目的只是縱火,生命財產的損失屬于連帶。
可宮應弦追查到的那個暗網,讓他們知道,也許有許許多多潛在的縱火犯,隱藏在黑暗中。
第15章
近一個月沒有出現的宮飛瀾,再次毫無征兆地來到了中隊。
她來的時間非常合適,剛好是他們結束上午的訓練,在午餐之前的自由活動時間,顯然她已經掌握了中隊的日常作息。
中隊的戰士們都認識她,一見她就調侃道:“飛瀾妹妹,好久沒來了呀,是不是暑假作業寫不完啊?”
宮飛瀾輕哼一聲:“早就寫完了。”
任燚拍了拍她的腦袋:“你來這兒你哥知道嗎?”
“他又不是我監護人,他干嘛要知道。”
“那我得告訴他。”任燚掏出手機。
“他知道!”宮飛瀾急忙道,“我剛從他家過來。”
“嗯?他沒阻止你?”
“我給你們帶了好多好吃的。”宮飛瀾假裝沒聽見任燚的問題,把手里的袋子一股腦地放在桌上。
任燚無奈道:“飛瀾,我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帶東西來。”
“只是吃的嘛,又不值錢,再說,這不是我要帶的。”
任燚挑了挑眉,有些意外,莫非……
“是盛伯讓我送來的。”
任燚莫名感到一絲失望:“盛伯太客氣了。”
“他知道你就是救了我的那個消防員,就一定讓我把這些點心都帶來。”宮飛瀾招呼道,“大家都來吃呀。”
“改善伙食啦。”有人興奮地喊了一嗓子。
曲揚波笑罵道:“中隊伙食夠好了,你還想怎麼改善,頓頓海參魚翅的痛風套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