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燚感慨道:“本來只是鄰里糾紛,為了一時泄憤卻害死這麼多人,真他媽的……”
宮應弦也跟著輕嘆一聲。
“對了,周川呢?”
“他雙腿的燒傷本來不算很重,但傷口感染了,昨天才剛脫離危險,醫生現在不讓我們見他。”
任燚咬牙切齒地說:“要不是怕他來個死無對證,真應該讓他多烤一會兒。”他就是過過嘴癮,他的使命是拯救人民生命財產安全,哪怕是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他也得救。
“但是他的設備都被我們的網絡犯罪科接管了,因為這次的案子,上面終于同意調查熾天使這個網站了。”
“太好了!跑了的那個畜生呢?”
“還在找,只要周川在我們手里,抓到他是早晚的事兒。”
“你這幾天忙壞了吧?有沒有注意休息啊。”任燚忘不了宮應弦躺在醫院病床上的模樣,又想到他對縱火類的案件如此執著和拼命,是因為童年的慘劇,心里就陣陣地難受。
“沒事,我只想快點找到有用的線索,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縱火犯。”宮應弦頓了頓,聲音變得深沉,“無論要追多久。”
任燚張了張嘴,差點就想問出十八年前究竟有什麼隱情,但猶豫之后,還是忍住了,即便要問,也該當面問,這樣沉重的事,通過電話說未免輕浮。
為了調和氣氛,任燚分享了一個好消息:“你記得我從車里救出來的那只小黑貓嗎?”
“嗯,還活著嗎?”
“哈哈,活下來了。”任燚由衷地喜道,“獸醫每天都給我拍視頻,現在能吃能喝的,過兩天我就去接它出院。”
宮應弦也輕笑一聲:“那麼小的貓,生命力卻這麼頑強。
”
“是啊,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掛了電話后,任燚感到有一點失落,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審周川,這樣他就可以去分局了。
正胡思亂想呢,中隊內警和諧鈴大作,任燚快步跑下了了樓。
“任隊,果斯的倉庫貨架發生坍塌,埋了四個工人。”
任燚立刻道:“走,我帶隊。”
果斯是一個國內有名的化妝品零售電商,在全國主要城市都有分發倉庫,光天啟東西城就各一個。
路上,任燚跟報和諧警人通話了解情況,原來一個開倉庫叉車的人突發中風,叉車失控撞上一排貨架,于是堆滿好幾噸貨物的大型貨架成了多米諾骨牌,一下子倒了六排。
根據倉庫監控顯示,共有四個人被埋。
任燚在了解了倉庫的高度后,請求總隊調來一輛中型挖掘車,他們中隊也有一輛帶挖掘臂的消防車,但作業能力有限,遠比不上專門的挖掘機。
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了現場,倉庫內一片狼藉,碩大的貨架成排地傾倒,亂七八糟的貨物堆散得到處都是,碎裂的水乳狀化妝品把地面弄得泥濘不已,混合之后撒發出刺鼻地香味。
果斯的人已經組織起所有可用的員工和叉車,正在搬貨物救人,救護車早已待命。
任燚叫來負責人,進一步了解情況。
負責人把電腦上的監控畫面給任燚看:“您看,我們的四個同事分別在這三個位置,現在有一個已經能看到人了。”
“讓你的人先別搬了,帶我去看看。”
任燚跟著負責人爬上一堆貨物,果然見他們清理出來的塌方下面,能隱約看到黃色的制服。
“高格,來。”
高格爬了上來。
“你帶一班負責這個人,孫定義,你帶二班負責這里這個人,剩下兩個人在一起,三班跟我走。”
“是。”
任燚又對倉庫負責人道:“從現在開始,你們的人全部聽我們指揮,不可以擅自行動,以免造成二次坍塌或別的意外。”
“好的好的。”
他們那輛帶挖掘臂的消防車,幫助高格和孫定義清理東側三排貨架的堆垛,而后來趕到的挖掘車,則幫任燚清理西側的三排貨架。
他們使用挖掘車并不是為了把人挖出來,挖掘臂是不能靠近傷者的,他們利用挖掘臂清理傷者周圍的貨物,以免造成二次坍塌,對傷者、救援人員造成再次傷害,同時,他們可能需要挖掘臂把貨架給拽起來。
在中隊指戰員和果斯員工的協同作戰下,半個小時后,他們挖出了第一個傷者,救護車火速將他送往醫院。
又過了十來分鐘,任燚這邊也挖出來一個人,這個年輕員工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他當時也在開叉車,貨物傾倒的時候他受到了叉車框架的保護,竟然奇跡地只受了輕傷。眾人把他抬出來時,他還有意識,不停地說著:“小望在下面,小望就在我旁邊……”
李颯輕聲安撫道:“你放心,我們會救他出來。”
根據監控畫面和年輕員工的描述,他們基本可以確定小望的位置,于是眾人揮汗如雨地繼續搬挖貨物。
又過了近二十分鐘,孫定義那邊找到了第三個傷者,可這個傷者嚴重內出血,救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脈搏。
而任燚這邊也終于找到了最后一個傷者,他被掩埋在一堆美容儀器下面,最糟糕的是,他的雙腿被極重的金屬貨架壓住了,他躺在地上,發出痛苦地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