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的還有孫定義等人。
邱言滿臉怒意:“我們分局有個民警,今年剛考進來的小姑娘,樓上那個老頭是她大伯,樓下的是她堂哥。”
“這是要干啥?”孫定義不解道。
“這個小姑娘的父親上個月車禍去世了,家里就她一個女兒,她父親留下兩套房產和幾十萬的現金,現在她大伯以他們家沒有兒子為由,說她父親的所有財產都該歸長孫所有,就是她堂哥。”
孫定義瞪大了眼睛:“腦子進水了?”
崔義勝搖搖頭:“你別說,現在真的還有很多地方有這種封建思想。”
“他們不懂繼承法嗎?”
“未必是真不懂。”任燚不屑道,“就是欺負孤兒寡母,想吃絕戶唄。”
宮應弦道:“聽說他們在老家已經鬧過了,我那個同事不想跟他們糾纏,就把自己母親接到天啟來住,然后他們就鬧到分局來了,被我們趕出去之后,就跑到這兒來要跳樓。”
“這還不抓起來關幾天?”孫定義叫道。
“還不是看在他們是親戚的份兒上,留了個情面。”邱言忿忿道,“這回沒有情面了。”
談話間,幾人已經上到了頂樓天臺,有三個警察正圍在老頭周圍,嚴陣以待地勸著他。
老頭一看到邱言,指著她說:“你就是小高的領導,是不是,你讓小高來,她敢不敢來見她大伯!”
邱言冷冷地看著他:“小高正在工作,高先生,請你從上面下來,不要做危害自身安全且毫無意義的事。”
“她還工作什麼?”老頭叫道,“她個沒良心、不要臉的女娃子,她爸上學的時候吃了我家多少飯,她孝順過我這個大伯嗎,她一個女娃子又不傳宗接代,她上什麼班,要什麼房子。
”
“根據繼承法規定,逝者財產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是配偶、子女、父母,這三者健在,怎麼都輪不到……”
“什麼法不法的!”老頭吼道,“法才有了幾年,咱們老祖宗的傳統可是幾千年了。他高厚德但凡有個兒子,我都不操這心,女娃子終究是別家的人,我這麼做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高家的香火,我兒子是長房長孫,他高厚德沒有兒子,死了之后就該全是我兒子的。”
孫定義翻了個白眼,小聲說:“摔死他算了。”
任燚讓孫定義去左側站著,崔義勝則去右側。任燚慢騰騰地走了過去,同時用繩子將自己與扶欄拴在一起。
老頭指著任燚道:“你別過來,我老命一條,死就死了。”
“大爺,大冷天的在天臺吹風,不難受嗎。”任燚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下來吧。”
“你別過來!”老頭叫道,“讓小高來見我!”
“小高不愿意見您。”任燚湊到欄桿邊上,往下看去,“這麼高,摔下去可就沒了。大爺,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就是死一萬遍,法律也不會把你兄弟的遺產判給你兒子,哦,倒是你的遺產可以順順利利地給你兒子。”
“那我就讓所有人,讓記者,讓老百姓都知道,是警察逼死我的。”老頭狀似瘋癲地喊著。
任燚暗罵了一句臟話,這老頭固然可恨,可要真跳了,邱言等人都免不了責任,雖然他并不相信老頭會跳,但這樣社會影響不好,還可能影響小高的前途。
估計這老頭打得就是這算盤,讓小高妥協一二,反正不能空手回去。
任燚又返回來,跟邱言和宮應弦低聲商量:“你們有什麼好辦法嗎?”
宮應弦道:“他肯定不是真的想跳,我們也不想讓小高過來,滿足他的要求,他會得寸進尺。”
任燚道:“拖著,這個辦法不太好,樓頂又冷風又大,這老頭看著身體一般,時間久了,他體力不支,可能會發生意外。”
“那你的意思是……”邱言皺眉看著任燚。
“我的戰士都準備好了,對付跳樓的我們還是挺有經驗的,你給小高打電話,跟他談條件,吸引他的注意力,我們找機會把人救下來。”
“我讓小高怎麼說?”
“一分都不給,就刺激他。”
宮應弦道:“你小心點。”
“放心吧。”
邱言掏出手機:“高先生,我現在給小高打電話,你們可以溝通。”
老頭叫囂著:“你讓她來,她躲在警察局里干什麼,她敢這麼不孝,她就不敢來見我?”
電話接通了,邱言跟那邊說了兩句,然后按下免提。
老頭叫道:“高曉月,你給我滾出來!”
“你到底想怎麼樣。”電話那頭傳來脆亮的女聲,“你們這樣鬧是犯法的。”
“老子是老大,就是高家的法!你個不要臉的孽障,你爸上學的時候吃我家多少飯,我結婚的時候家里就給買一臺縫紉機,到了你爸媽就有電視機,不是我看他是弟弟讓著他,他憑什麼?你爸媽都是廢物,生你個沒用的女娃子還不孝順。”
高曉月顫聲道:“我爸吃你幾口飯,沒還你嗎?這些年借給你多少錢,讓你還了嗎?我爸給堂哥找了多少個工作,他有一個干得下去嗎。大伯,我爸剛走,你就這麼欺負我和我媽,村里要怎麼看咱們高家?”
“村里人都罵你個女娃子沒用、不孝順、大逆不道!”老頭喊道,“我兒子是高家唯一的兒子,是要給高家傳宗接代的,你早晚要嫁進別人家,我們高家的財產跟你和你媽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