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曉月氣得帶了哭腔:“現在是法治社會,法律不會縱容你的規矩,我和我媽才是我爸的繼承人,我們家的財產跟你才沒有關系。”
任燚給孫定義使了個顏色,倆人悄無聲息地翻過了護欄,慢慢靠近老頭。
老頭大罵道:“放你媽的屁,你是高家人,你就要遵守高家規矩,我看你和你媽可憐,也沒說什麼都不留給你,那套老房子留給你,新房子你得過給你大哥!”
“不可能,大伯,你別發瘋了,別丟人了!”
“你才丟人,你媽生你個女娃子給高家丟天大的人!”老頭高亢地罵著,余光突然瞄到有人影靠近,轉頭一看,才發現任燚不知何時已經走到自己身邊,他叫道,“你別過來,我跳了!”
任燚做了一個安撫的手勢:“大爺,有什麼訴求您也得活著說呀,別鬧了,這上面很危險,掉下去就沒命了。”
“你別過來,我知道你們想干什麼,你們想把我抓起來,反正你們是警察,你們想抓誰就抓誰。”
“第一,我不是警察,我是消防員,第二,警察不是想抓誰就抓誰。不過你和你兒子啊……”任燚“嘖嘖”兩聲。
老頭瞪著他:“我們怎麼了?”
“尋釁滋事,妨礙警務,侮辱國家公職人員,大爺,我勸你們別鬧了,不然可真要進去了。”
“進去就進去,還能把我怎麼樣,死我都不怕!”老頭一只手松開了欄桿,做勢要跳,“除非她高曉月同意把房子過給我兒子,否則我就要鬧,有一口氣我就鬧,我鬧到她丟工作,鬧到她沒臉見人!”
孫定義道:“那你就跳下去死吧,任隊,咱們別救了。”
老頭罵罵咧咧的,同時頻頻往下看,雙腿有點發抖。
任燚道:“大爺,這麼冷的天,我們出來一趟挺不容易的,您看您到底是跳啊,還是不跳啊,你跳不跳跟我們真沒什麼關系,我們是好心勸您,別作了,沒用的。”
老頭眼看著倆人在逼近,吼道:“高曉月!你把一套房子過給你大哥,你同不同意,你同意我就不計較了,你不同意,我讓你娘倆不得安寧!
高曉月喊道:“你做夢!”
老頭氣得渾身都在發抖,這時,正好一陣寒風吹過,風里摻雜的沙土迷了他的眼睛,他擺著腦袋想躲開,結果因為站了太久,渾身乏力,手上沒抓住,整個人墜了下去。
“啊——”老頭傳來驚恐地尖叫。
任燚飛身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了老頭,倆人同時墜落,最后被安全繩調在了半空中。
“任燚!”看著任燚縱身跳樓,哪怕有那根安全繩,宮應弦仍覺得血液逆流,渾身發冷,他快步跑到欄桿前,焦急地往下看去。
任燚抬起頭,嘿嘿一笑,甚至戲謔地朝他飛了個吻。
宮應弦松了一口氣。
老頭嚇暈了,跟被抽了筋一樣癱軟在任燚懷里。
幾人合力把他們拽了上來,任燚突然感覺腿上一熱,低頭一看,老頭居然尿褲子了。
“我艸!”任燚跳了起來。
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任燚氣急敗壞地把身上的救援服脫了下來,幸好現在是冬天,救援服里還穿衣服,要是夏天里面光溜溜的,他脫都沒法脫,他把救援服踢給崔義勝:“交給你了。”
崔義勝不情不愿地“哦”了一聲。
邱言鄙夷地看了老頭一眼:“嚇暈了?”
任燚笑盈盈地看著宮應弦:“我剛才那縱身一躍,是不是特帥,自帶電影特效。
”
宮應弦劍眉緊蹙,表情嚴肅:“給我看看你的傷。”
“放心吧,沒碰到。”
宮應弦輕喝道:“別動。”他翻開了宮應弦的衣領,查看他的燙傷,見那層皮還完好無損,才放下心來。
任燚不免感到窩心,難掩面上甜滋滋的笑容,他一抬頭,發現邱言正看著自己,他連忙收斂了表情:“邱、邱隊長,你同事情緒怎麼樣?”
邱言道:“哦,沒事,這種老無賴,我們會想辦法解決的,不能讓人欺負到警察頭上來。”
“那就好。”
邱言道:“應弦,你那邊還在審犯人,你先回去吧,這里我來善后。”
“好。”宮應弦低聲對任燚說,“你忙完了來分局。”
任燚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
幾個警察和消防戰士把那老頭抬下了樓,等樓頂只剩下任燚和邱言的時候,邱言輕嘆一聲:“謝謝你了任隊長,這種破事兒,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你不容易啊。”任燚笑道,“家事最難處理了,尤其碰上不講理的,你想好怎麼辦了嗎?”
“先嚇唬,最好關上幾天,讓他們知道小高不可能妥協,然后給一點小利,一兩萬塊錢,多半就能打發了。”
任燚點點頭:“對付這種人,也許有用。”
邱言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從兜里掏出煙,先向任燚示意。
任燚擺擺手:“謝謝,用了。”
邱言抽出煙和打火機,但火星卻被大風吹散了。
見狀,任燚往一旁挪了挪:“我給你擋著。”
邱言沖任燚微微一笑,那笑容嫵媚又充滿風情,她湊近幾步,幾乎是貼近了任燚懷里,按下打火機,給自己點上了煙。
任燚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頭。
邱言抽了一口,而后將煙輕輕地噴在了任燚臉上,淡笑道:“任隊長幫了我們這麼多忙,有時候,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了。
”
任燚不著痕跡地往后退了一點:“客氣了,都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