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廳里頓時傳來陣陣掌聲。
任燚心里有些感動,他合掌道謝:“其實我更想感謝你們,肉麻話我就不說了,我們齊心協力,弄死那幫畜生。”
“說得好!”
有人調侃道:“任隊長是不是又來找宮博士?一起住院都沒聊夠啊。”
“那當然了,他們兩個可是‘人工呼吸’之交。”一個女警做陶醉的夸張表情,“廢墟之下的一吻,多麼凄美動人的畫面。”
周圍傳來一陣笑,突然,邱言輕咳一聲,笑聲就像斷崖瀑布一樣戛然而止,每個人的臉頓時都憋得通紅。
任燚回頭一看,宮應弦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們背后,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
“哎呀,宮博士。”幾人有些尷尬。
任燚噗嗤一笑,上去熟稔地勾住了宮應弦的肩膀:“我說老宮啊,咱們的清譽可能洗不干凈了。”
憋著笑的不少開始破功。
那個女警笑得前仰后翻:“哈哈哈‘老宮’,任隊長,你做了一件整個分局女警都想做的事,實在讓人佩服。宮博士,我們以后可不可這麼叫你呀。”
宮應弦挑眉看著任燚。
“哎。”任燚指了指她,以開玩笑的口吻說,“只有我能叫,你們不能叫。”
“為什麼啊。”幾個女警都不太服氣。
“你們姑娘家家的,要矜持。”
“那憑什麼你能叫。”
任燚一攤手:“我不要臉啊。”他心想,因為宮應弦是我一個人的……呃,朋友。
一陣哄堂大笑。
宮應弦拍開他的手,換做以前早該生氣了,可此時卻只是佯怒地呵斥他一句:“成天胡說八道,跟我走了。”
邱言雙手環胸,若有所思地看著倆人,那種和睦、輕松、默契的氣氛,全是彼此間信任與親近的體現。
宮應弦沒有帶任燚直接去審訊室,而是先把他帶到了監控室,倆人并肩而立,目不轉睛地看著里面的陳佩。
良久,任燚率先開口:“從醫院回來之后,他有什麼變化嗎?”
“有,之前態度很囂張,在拘留所也跟別的嫌疑人打架,從醫院回來之后,變得沉默寡言。”
“害怕了?心虛了?”
宮應弦搖頭:“不知道,反正,現在他是我們最大的線索,無論用什麼方法,我都要撬開他的嘴。”
任燚看著陳佩,想著這幫瘋子做的事,眼中都泛起了殺意。
“對了,有一件事。”宮應弦道,“這個組織太過危險,我們以前小瞧他們了,你父親不能再住在那個曝光的住址了。”
“我們倆想一塊兒去了,我已經在處理了,你呢?你要不要搬家?”
“我家沒事,我又加了一重安防,多雇了幾個保鏢,要非法闖入幾乎不可能,你住在中隊也比較安全,就是盡量不要單獨行動了。”
“嗯,你也要小心。”
“你打算把你父親送去哪里?親戚家?”
“我打算送他去養老院住一段時間,那里有專業護理。”
宮應弦皺眉道:“我上次跟你說過,我入股了一家專攻心腦科的私立醫院,那里剛好有阿爾茨海默癥的臨床研究所和康復中心,設備和環境都是國際一流的,你為什麼不跟我商量一下。”
任燚抓了抓頭發:“這又不是很難解決的事,我不想麻煩你。”
“這事關你的父親,這麼重要的事,麻煩我一下又能怎麼樣。”宮應弦不太高興地說,“朋友難道不該互相幫助嗎。”
任燚笑了笑:“應弦,還是算了吧,我們都知道,這個病是治不好的,早期也許能延緩,現在做什麼治療都沒用了。
而且,我不能隨便接受這種饋贈。”
“就算不治療,單純去那里接受看護,也比任何一家養老院護理得好。”宮應弦道,“如果你是覺得不好意思,也完全沒必要,醫院每年都有不少實驗志愿者的名額,還有公益醫療名額,都是免費的。當然,不會在你父親身上做任何有風險的實驗。”
任燚有些為難。
宮應弦似乎十分堅持,而他也確實希望能給他爸最好的環境,比起一個陌生的商業機構,他當然信任宮應弦。
宮應弦凝視著任燚,低聲說:“我想幫你……任何事。”
任燚心中大為感動,他忍不住想說“不要對我這麼說”,可卻不敢說出來。宮應弦對他越好,他就越陷越深,情這一個字,簡直無解。
“就這麼定了吧,這幾天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任燚猶豫著點了點頭。
宮應弦朝里面的人抬了抬下巴:“我們進去吧。”
“你準備好了嗎。”任燚看了他一眼。
宮應弦目光幽森,寒意四射:“我準備了十八年。”
第76章
倆人走進審訊室,陳佩聞聲抬起頭,臉上沒什麼表情,那雙疲倦的眼睛里也甚至沒有他們,整個人好像是空的。
宮應弦坐在了陳佩對面,直勾勾地盯著他。
任燚則靠墻站在一旁,他還記得宮應弦上次面對陳佩時的場景,他得防止宮應弦失控。
隨后,邱言也抱著一疊資料進來了,坐在了另一側。
宮應弦陰冷地盯著陳佩的眼睛:“你不是一直想見我嗎,你不是說,有些事只能當面告訴我嗎,現在你可以說了。”
陳佩懶洋洋地挪了挪屁股:“我犯的事兒,是不是一定是死刑?”
“警察只負責查案,判決要移交法院。”
“你別裝,你們會不知道?”陳佩冷笑,“我的律師說了,蓄意縱火殺人和過失殺人,結果可差得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