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佩看著邱言:“我有沒有可能……不槍斃?”盡管在竭力掩飾,但他的神情里已經透露了內心深處的恐懼。
“沒有任何人能給你打包票,但現在你的律師在給你辯護時多了一些籌碼。”
陳佩緩緩低下了頭去。
任燚看著陳佩頹喪的模樣,心中不免痛快。他當然希望陳佩能判死刑,一個殺害無辜的人,只有在自己的生命要被剝奪時,才能體會到生命的可貴,才能告慰受害者及家屬。
邱言站起身:“你如果想到什麼要補充的,隨時告訴我們。”
三人離開審訊室。
門一關,宮應弦就將整個身體靠在了墻上,他臉色蒼白,眼神空洞不已。
任燚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心疼極了,審訊期間,聽著陳佩訴說著當年的種種,那其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逼迫他回憶那場焚燒一切的火,這是何等的痛苦。
他拍了拍宮應弦的肩膀,安撫道:“你今天真厲害,一直很冷靜。”
宮應弦凝望著任燚,他想說,是因為有你在,當這話聽來未免顯得自己懦弱,猶豫再三,也沒說出口。
邱言也道:“應弦,我知道這個過程對你來說很痛苦,但比起過去線索斷裂、一無所獲,這樣巨大的進展值得我們高興。”
宮應弦點點頭:“言姐,我有強烈的預感,只要我們能將這個組織一網打盡,就能找到當年的兇手。”
“我也這麼想。”邱言看了看手機,“紅焰和那個有化學背景的人,蔡強正在追,我讓其他人去查這個劉大勇,他提供的線索,一定會成為我們的突破口。”
任燚道:“還有,我已經調出了當年所有有關這個案子的消防隊報告,你那邊的照片也修復完畢了吧,我們隨時可以重做火災調查了。
”
“好,太好了!”宮應弦咬了咬牙,眸中迸射出熊熊火光。
邱言匆匆離開了,任燚看了看表:“我下午還有事,中午……”
“一起吃個飯。”宮應弦掏出車鑰匙扔給任燚,然后指了指一間會議室,“我在里面等你。”
任燚寵溺一笑:“是,少爺。”他拿上鑰匙去停車場。
過了一會兒,任燚拎著那個保溫箱回來了。他對這個保溫箱非常熟悉,因為不止一次吃過宮應弦的盒飯,只是今天感覺它明顯比平日重不少。
走進會議室,將保溫箱放在桌上,任燚道:“今天怎麼這麼沉,你不是只準備午飯和晚飯嗎。”
“你打開看看。”宮應弦用一種似乎是邀功一般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任燚打開一看,最上面的一盒就是炸排骨。這種高油高熱量的東西,根本不是宮應弦愛吃的。
“哇,這都是給我準備的?”任燚開心地將飯菜一盒一盒地拿出來。
“不然呢。”宮應弦道,“我看你在醫院很喜歡我家廚師的手藝,你如果吃膩了中隊的飯菜,我可以每天讓司機給你送飯。”
任燚笑道:“偶爾開個小灶還行,哪能經常搞特殊。”
“那……”宮應弦想了想,“我每天都備上你的,放在車上,你隨時都可以吃。”
任燚心里美滋滋的,聲音都有些飄忽:“對我這麼好啊。”
宮應弦輕哼一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快吃飯吧。”
邊吃,任燚邊道:“對了,有個事兒。”
“說。”
“上次咱們說好元旦一起過的。”
宮應弦抬起頭,一眨不眨地看著任燚:“是啊,我們說好了的。”
任燚有些郁悶地說:“紅林體育館元旦有一場慈善演唱會,上頭非常重視,要配兩倍的警力和消防,我請不了假了。
”
宮應弦難掩失望,悶頭吃了一口飯。
“但是,我想……”任燚試探地問,“你喜歡看演唱會嗎?”
“會在體育館開的,都是通俗類的吧。”宮應弦搖頭,“沒關注過。”
“都是流行歌手,有那個宋居寒,很紅的,你聽過吧,還有十幾個歌手,唱的都不錯。”
“好像聽說過。”宮應弦依舊不太開心的樣子。
“你跟我一起去演唱會怎麼樣?”任燚道,“我們的主要職責是審查和防患,開場之后通常也不干什麼,大部分時間就是站著,我到時候會在離舞臺近的地方,我們就當一起去聽一場演唱會跨年,不也挺好嗎。”
宮應弦眼神一動:“一起聽演唱會……”
“是啊,這也是很尋常的朋友之間的活動嘛。而且啊,因為這個宋居寒要來,前排的票聽說都炒到二十萬了,咱們可以在最好的位置免費聽,多過癮啊。”
宮應弦睨了任燚一眼:“你喜歡那個什麼宋居寒?”
“還行吧,我聽過他不少歌。哎,這哥們兒長得賊帥,前幾年我做過他另一場演唱會的安防,但是沒有近距離看到真人,這次是我領隊,咱們可以去后臺了。”任燚笑道,“我回頭問問飛瀾要不要簽名,她那個年紀的小孩兒都喜歡。”
“她那個年紀好好讀書就行,追什麼星。”宮應弦不客氣地說。
“要個簽名也不耽誤什麼嘛。”任燚起身去添米飯,“那就這麼定了?咱們一起去聽演唱會?”
趁著任燚轉過去,宮應弦快速拿起手機,搜索了一下“宋居寒”,他匆匆掃了一遍網頁上的照片和報道,確實是相貌非凡,他心里更加不爽了。
任燚看著宮應弦:“嗯?好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