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怎麼知道?”
“現在還不確定她們是被燒死的還是死后被焚的,之后又被扔進了地基井這種永無天日的地方。大部分縱火犯并不熱衷于殺人,死人只是縱火的附屬傷害,但這對母女的遭遇顯示出兇手對她們強烈的惡意,無論是焚燒還是深埋,在宗教上都有懲罰邪惡的意味。這不是隨機殺人,兇手跟她們認識。”
任燚努力消化了這段話,只覺膽戰心驚,他手一抖,碗差點掉在床上。
宮應弦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連著任燚的手一起包了起來。
倆人同時僵住了,從那連接的雙手傳遞出了令人心顫地熱度,這熱度又悄悄在向著他們的身體蔓延。
宮應弦輕聲道:“碗都拿不穩了嗎。”
“……”
“我喂你吧。”宮應弦接過他手里的碗。
任燚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這下更是震驚得無法思考了,他下意識地說:“不、不用吧。”
“少廢話。”宮應弦舀起一勺粥,有些別扭地遞到了任燚唇邊,“吃。”
任燚怔怔地望著宮應弦,僵硬地張開嘴,吃了一口。
宮應弦眼看著任燚一直盯著自己,吃完后還舔了舔唇角,好像所有的神情和動作都是為了他而存在,他只覺臉頰也開始發燙,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任燚傳染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一碗粥,倆人都流了一身地汗。
宮應弦把碗筷收拾了,重新回到宮應弦房間時,手里多了一本書:“你想睡覺還是想醒著,睡不著的話,我可以給你念書。”
今天得到的待遇已經讓任燚受寵若驚:“你、你不用回分局?”
“我休假。”
任燚脫口而出:“是為了照顧我嗎?”
宮應弦一愣,別扭地說:“是我這段時間睡眠不好,言姐一定讓我放假休息。”他頓了頓,“順便……照顧你。”
任燚會心一笑,不管因為什麼,他都很高興:“你手里是什麼書。”
“奎因的偵探小說,《X的悲劇》。”
“好吧。”
宮應弦翻開書,剛念了一行。
“你能不能……”任燚道,“離近點,我有點耳鳴。”
宮應弦看著任燚,站起身,坐在了床上,與任燚靠著同一塊靠枕。
任燚露出一抹滿足的微笑。
第100章
任燚一直很喜歡宮應弦的聲音,那聲音兼具兩種互相矛盾的特質——又清冷又華麗,即便不看人,只聽聲音,也能品出十足的貴氣。
如今這把聲音就在任燚耳邊,徐徐低吟,洋洋盈耳,宮應弦讀了什麼不重要,他根本沒仔細聽,他只讓這聲音肆意流入鼓膜,便覺身體輕飄飄的,又帶著絲絲酥麻。
可惜,宮應弦讀了沒多久,他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破壞了任燚難得的享受。
任燚不免有些失望,宮應弦把書留給他:“我一會兒回來。”
電話是蔡強打來的,倆人溝通案子,這電話一打就是一個多小時。
等宮應弦回來,發現任燚又睡著了,發燒的人本就很嗜睡,何況他昨夜一直處于高度體能消耗的狀態。
宮應弦給任燚蓋好被子,耐心端詳了一會兒,然后低下頭,在那光潔寬闊地額上印下一個淺吻。他很想繼續抱著任燚一起睡,但又怕任燚醒來會發現,只好回了自己房間,洗了個澡,又補了一覺。
再次醒來,太陽已經落山了。
宮應弦舒展了一下身體,感覺這段時間的疲乏都被充足的睡眠消解掉了。
他下了床,想去查看一下任燚,但一離開臥房,就聽到客廳傳來一些響動。
拐到客廳一看,竟發現任燚站在椅子上,拿著工具搗鼓窗戶。
“任燚,你干嘛呢?”
任燚回過頭:“你醒了,這個窗戶有點漏風,我修一下。”
宮應弦怒道:“你給我下來,你還在發燒。”
“沒事兒,我剛才量了體溫,不是很燒了,我還吃了好多東西,躺久了難受,想動一動。”
宮應弦大步走了過去,不由分說地一把擒住任燚的腰,將他從椅子上抱了下來。
任燚原本感覺體能恢復了不少,但一落地,腳跟還是有些虛浮,身子微微晃了晃,他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宮應弦,兩個人都靜默了,且不約而同地想起,不久前,他們也曾這樣貼近過,隨之而來的是一個火辣辣的吻。
這氣氛令任燚別扭,他想退開,卻被宮應弦用雙手錮住了腰。
宮應弦低聲道:“你忘了你就是吹風才發燒的?”
任燚望著宮應弦的眼睛:“我感覺……差不多好了。”
“是嗎。”宮應弦也凝視著任燚,“那你又吹風,又搖搖晃晃的站在椅子上,是不想好?”
倆人的呼吸不覺變得有些沉重。
任燚說不上自己是什麼心理,醒來之后,想著宮應弦就在自己家里,讓他感到無比地欣慰與安心,也許潛意識里,他真的不想好,好了,宮應弦還會這樣對他悉心照料嗎?至少會立刻回去加班吧。
他知道宮應弦是為了照顧他才留下的,但多半是出于內疚。
他也不想去深究個所以然來,他現在生病了,所以若是不夠清醒、不夠理智、不夠穩重,都有了借口,他只是有點懷念宮應弦不會對他橫眉冷對的日子。
于是他脫口而出:“如果我說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