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揚波搖了搖頭,“說你們倆沒事兒都沒人信。”
任燚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他們倆確實是“有事兒”,可卻總有些不當不正的感覺,換做別人,比如祁驍,他便沒有這種想要藏著掖著的窘迫感,至少不必對自己最好的朋友撒謊,可宮應弦是不一樣的,哪里都不一樣。
曲揚波褪去嬉笑,換了一副正經的面孔:“四火,有時候看問題不要只看表象,很多人的真實想法,是隱藏在語言之后的。”
任燚莫名道:“什麼意思啊。”
“意思就是,宮博士對你,遠比你以為的更重視。”
任燚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他重視我,只是……算了,不說了。”
曲揚波很想再點任燚幾句,但兩個人感情上的事,是非常微妙的,他想要幫任燚,又擔心弄巧成拙,還是再等等更成熟的時機吧,他拍拍任燚的肩膀:“休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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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燚回到中隊的上半天,是在吃飯、吃藥、睡覺中度過的,等他下午醒過來,發熱完全退了,真正有了一身輕松的感覺。他想去看看其他人都在干嘛,結果發現一群人圍在車庫里,嘻嘻哈哈地不知道在說什麼。
“干嘛呢你們?”任燚走進車庫。
“任隊,咱們有狗了!咱們有狗了!”孫定義興奮地叫道,他牽著一條黑背跑了過來,“訓練基地剛送過來的。”
那只黑背身材精壯,根骨結實,長得很是英俊,而且情緒非常穩定,被這麼多人包圍著、逗弄著也沒有過度興奮。
消防中隊有的配備消防犬,有的不配備,需要的時候可以借調,這次出于安全考慮,曲揚波特地去基地申請了一條。
“任隊,你猜它叫什麼名字?”李颯揉著它厚實的皮毛,滿臉的喜愛。
“叫什麼?”
曲揚波笑道:“我那天去基地,讓他們給我挑一只,他們一聽我是鳳凰中隊來的,就說一定讓我帶它走,它就叫‘鳳凰’。”
高格拍了拍手:“簡直天生就是咱們的。”
任燚也笑了:“這不是緣分嗎,來,鳳凰,過來。”
鳳凰聽話地走了過來,任燚蹲下身,揉著它肉呼呼的兩腮,看著它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含笑道:“從今天開始, 你就是鳳凰中隊的一員了。”
鳳凰“汪”了一聲。
孫定義道:“任隊,這幾天你不在,我們就把淼淼放指導員的房間睡覺,要不要把淼淼抱出來跟鳳凰玩一玩兒?”
“可以,但別一下子放到一塊,免得打起來,先讓它們適應一下,要是它們看不上對方就算了。”
“不能夠,我們鳳凰這麼帥。”孫定義樂顛顛地去找淼淼去了。
曲揚波把任燚叫到一邊:“年終大會的時間剛定了,21號,然后所有中隊長20號先開新年安防專題會。”
“好,今年輪休的名單出來沒?”
“今年……”曲揚波回頭看了看玩鬧的戰士們,“這幫小子都挺懂事,除了專職消防員是固定放假,今年沒人休假,都擔心中隊缺人手,怕出事。”
“沒那麼夸張,讓他們正常休假,一年到頭了,誰不想回家。”
“嗯我知道,李颯自愿值班,其他的,去年沒休的,我讓他們今年休了。”
李颯跟他們不一樣,是受聘的專職消防員,就像來中隊上班一樣,有正常的周六日和法定節假日,按理過年是不用值班的。任燚看了李颯一眼:“不太好吧。”
“她怕過年人不夠,愿意調休,再說她本地人,回家方便,這姑娘是真不錯。
”
任燚點點頭。
“你也一樣,過年休幾天,陪陪老爺子。”
“我初四再休吧。”
新年是任燚心里一個結,他母親就是過年期間過世的,過年是闔家團圓的日子,偏偏他們家就是在過年開始不團圓的。
晚些時候,宮應弦給任燚打了個電話,詢問他的恢復情況,任燚安撫他道:“完全好了,稍微有點咳嗽,不過幾天就好,放心吧。”
“那就好。”宮應弦頓了頓,“你今天不該自己回中隊的,你忘了嗎,我說讓你不要單獨行動。”
“就這麼幾公里,不要太緊張了,你那邊有什麼進展嗎?”
“除了昨天跟你說的受害母女的身份,目前沒有大的進展,有的話我會跟你說的。”
“好的。”任燚絞盡腦汁想著怎麼才能有一個合理的借口見宮應弦,“反正,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盡管說。”
“……嗯。”宮應弦也在想著一樣的事,可一時也沒想出來。
掛了電話,任燚有些懊惱,一定要有理由才能見面嗎,什麼時候,僅僅是“我想見你”這樣的理由,或者沒有理由,他也可以隨時見到宮應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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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之后,任燚前往總隊參加中隊長的會議,京城一共有126個消防中隊,特勤中隊的比例大概是十比一。每年這樣的會議都有一到兩次,畢竟年底是犯罪和災情高發時期,很多工作要做。
中隊長們陸續坐進了大會堂,任燚跟王猛等鴻武區的中隊長坐一個片區,幾人商量著開完會去哪兒吃燒烤,結果一多半都要執勤。
這時,任燚聽到有人喊他,回頭一看,正是不久前剛剛合作過的西郊中隊隊長嚴覺。
“嚴隊長。”任燚起身走過去,跟他握了握手,“上次謝謝你了。”
嚴覺笑著露出一口白牙:“客氣什麼,那可是我的轄區,本來就是我的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