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應弦極少主動,大部分時候,都又別扭又矜貴,哪怕把渴望寫在眼睛里都憋著不開口。任燚覺得那樣的宮應弦也很可愛。
這個吻淺嘗輒止,宮應弦放開了他,輕聲說:“回去吧。”
任燚淡淡一笑:“今天怎麼這麼主動。”
宮應弦的睫毛抖了抖,徑直盯進任燚眼中:“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
宮應弦用目光描摹著任燚的五官,連這張臉上的每一點細節都沒有放過,因為這都屬于他,他心中一動,又問道:“只有我可以嗎?”
任燚愣住了。
宮應弦用一種強硬的口吻問道:“只有我可以,對吧。”
任燚一時有些茫然,他不知道宮應弦說出這句話是什麼用意。
見任燚遲遲不回答,宮應弦心中一沉,氣息也有些不穩:“只有我可以對你做那些事。”
任燚他意識到,有些問題如果一味地回避,早晚會滿得溢出來。他深吸一口氣:“應弦,你知道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嗎?”
宮應弦沒有說話。
任燚有些艱難地解釋道:“成年人之間有一種關系,一般指的是……”
“booty call,你不用把我當原始人,我什麼都知道。”宮應弦心頭火起,“你是想說基于這種關系,我不能提出那個要求?”
任燚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其實不需要宮應弦提出任何要求,他都不會跟其他人有曖昧關系。只是,他偷偷地假裝他們在談戀愛,他不想被戳破。
任燚不說話,在宮應弦看來簡直就是默認了一般,他暗暗咬了咬牙:“你知道我有潔癖,所以……”
“我知道。”任燚快速說道,“就照你說的吧。”他拉開車門就要下車。
宮應弦一把拽住任燚,任燚卻一反常態地甩開了他的手。
這個動作令倆人都僵住了。
一直以來,任燚對宮應弦都十分溫柔包容,除了那次宮應弦不聽指揮去碰化學品罐,就沒跟他發過脾氣。
宮應弦頓時難受起來,甚至感到一絲委屈,他不敢置信地看著任燚:“你生我氣?”
任燚不得不轉過身來,解釋道:“沒有,我只是……”他看著宮應弦的臉,卻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
“對你來說很難嗎?”宮應弦的聲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只跟我一個人……不行嗎?”
任燚露出一抹苦笑:“我在你眼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是那種到處撒網、四下留情的嗎。”
宮應弦無法回答。他對任燚和祁驍的事,一直都介懷。
“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找別人的,你可以放心。”任燚勉強一笑,“我走了。”
宮應弦卻還是拽著任燚的胳膊,分明沒打算放手。
任燚加重了語氣:“晚安。”
宮應弦突然從背后抱住了任燚,用兩條鐵臂將他整個人圈入懷中,不留一絲余地地、緊緊地那麼抱著。
任燚一動也沒動。
宮應弦在任燚耳邊小聲說:“不準跟我生氣。”
任燚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好。”像小孩子一樣依賴他的宮應弦,輕易就能讓他心軟。
“說話算話。”
“好。”
宮應弦又沉默地抱了好一會兒,才松開手。任燚下了車,朝宮應弦揮了揮手,轉身走了。
宮應弦一直目送著任燚的背影,直至他上了樓,才驅車離去。
任燚則一整夜輾轉反側。
喜歡宮應弦是他自己選的,同意宮應弦的要求也是他自己選的,事到如今若覺得委屈,未免太矯情了,他只是難過。
難過于宮應弦對他,不及他對宮應弦十一,而他早就知道,卻依然故我。是的,只是難過,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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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天,任燚接到總隊的通知,讓他去學習,每年的各種學習和會議都不少,平時任燚都盡量找借口不去,但他最近剛挨了處分,決定乖一些,老老實實去報道了。
他們學習的內容大致分兩類,思想類和實戰類,任燚最不喜歡的就是聽黨課,每次都能坐著睡著,但諸如特種案例分析、中隊管理和訓練、熟悉國內外先進技術或器材等,都是真的能學到東西的,他還比較愿意聽。
這次就是后者。
抽選的中隊長里,剛好又有嚴覺,倆人經過前兩次的事件,已經成了朋友,自然就坐在了一起。
嚴覺瞄了他一眼:“沒睡好啊,這麼大黑眼圈。”
“哎呀,這一周完全沒有警情,害得我成天熬夜玩兒手機。”任燚自然不會說自己一腦門子憂愁,既愁那想炸死他卻至今逍遙法外的變態,又愁感情上的事,哪里睡得好覺。
嚴覺噗嗤樂了:“你也玩兒游戲嗎,一會兒休息開一盤。”
任燚笑道:“沒問題啊,你打怎麼樣,你要菜提前跟我說,我盡量不罵你。”
“呿,到時候看誰找罵。”
很快開課了。
這次學習一共三天,有跟滅火相關的理論課程,也會介紹先進技術和器材。其中兩個部分任燚特別感興趣,一個是冷庫火災處理的經典事故分析,一個是明年要從德國購入的一匹新器材介紹。任燚決定好好做筆記,到時候新器材到了可以多爭取來幾樣。
午休時間到了,任燚和嚴覺吃完飯,就回了客房,開了一盤游戲。
界面一打開嚴覺就失笑出聲:“你叫什麼?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