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向榮的眼神充滿了回憶:“但沒有前段時間那麼多了,可能催眠的影響在減退吧。”
“如果你有什麼不舒服的,我們就去醫院,你千萬不要瞞著我。”
“沒事兒,你放心吧。”任向榮又道,“那孩子不容易,遭遇那麼大的打擊,別說小孩兒,成年人也崩潰了。你幫他是對的,如果我們幫助的人,都能成為像他那樣有用的人才,那就等于我們間接幫助了更多人。”
任燚心中難言的感動,他用力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走吧。”任向榮想起什麼,“哦,下次給我帶點南二胡同的糖油餅和豆漿,有點饞那味道了。”
任燚笑道:“沒問題,吉慶街的炒肝也來一份兒。”
任向榮也笑了。
任燚出去之后,找了半天,才在一個露臺上找到宮應弦。
看著那仿佛散發著巨大的孤獨的背影,任燚連腳步都不自覺地放輕了。
聽得腳步聲,宮應弦轉過了臉來。
他的眼圈紅紅的、鼻頭也紅紅的,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剛剛哭過。
任燚走到他面前,低聲說:“如果你以后想到什麼問題,也可以直接問我爸,光明磊落的問。不過他現在除去睡覺,只有一半的時間是清醒的,你得碰運氣。”
宮應弦啞聲說:“把任隊長送回我的醫院吧。”
任燚搖搖頭:“我一開始就不該接受這種饋贈,而且現在就算我同意,我爸也不會同意,他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宮應弦的臉上露出毫不掩飾地慚愧。
“你有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嗎?”
“我回去好好整理一下錄音,也許他提到了被我們、甚至被他自己忽略的細節。
”
“好。”任燚看了看表,“那我們回去吧。”
宮應弦有些茫然地問:“回去哪里。”
任燚微怔,看著宮應弦空洞的雙眼,莫名地心中一痛。
宮應弦輕聲說:“我爸擋著我們,我媽擋著我和我姐姐,我姐姐又擋著我,大火來的時候,我躲在角落里,只有我毫發無傷。”
任燚張嘴想安慰他,卻不知該說什麼。
“這些年我時常想,為什麼是放火。我媽從來不參與公司經營,我和我姐姐還是小孩兒,如果對方要滅我爸的口,為什麼連我們也不放過,為什麼要冒那麼大的風險和麻煩,采用那樣的手段。”宮應弦的表情有幾分麻木,“我到現在也不知道,也許只有抓到兇手才能知道,但無論是指使他的人要他這麼做,還是他自己決定這麼做,那都是我無法理解的惡。等我長大之后,我才明白有些惡是不需要理由的,比起試圖去了解他們,更重要的是阻止和懲治他們,這是我當警察的理由。”
任燚輕聲說:“你比任何人都更有動力當一名好警察,你也做到了。”
宮應弦將目光移向任燚,難過地說:“我還不夠好,我用了不好的手段,傷害了你和你父親,而你們一直都在幫我……對不起。”
任燚直視著他,坦然地說:“我父親沒有怪你,我也接受你的道歉。”
宮應弦眼圈一紅,克制不住地抱住了任燚,緊緊地、緊緊地抱著,就好像在擁抱自己的所有。
任燚拍了拍宮應弦的背,他難抑心中的疼惜:“你這些年辛苦了,我有預感,一切就要結束了,就像我爸說的,我們會贏的。
”
宮應弦閉上了眼睛,任淚水順著臉頰滑了下來。
第137章
宮應弦的情緒平復下來后,任燚忍不住調侃他:“我發現你還挺愛哭的。”
宮應弦嘟囔道:“胡說,怎麼可能。”
任燚淡淡一笑:“不早了,該回去了。”
宮應弦拿眼睛時不時瞥他一下,不動,也不說話。
“走啊。”
“我們和好了嗎。”宮應弦小聲說。
任燚有些遲疑、又有些尷尬地“嗯”了一聲。
宮應弦的手撫上了任燚的臉,他壓抑著呼吸:“那我可以親你嗎。”
不等任燚回答,宮應弦的手已經改握住任燚的后頸,傾身向前的同時,也將人拉近自己,用力吻住了那對令他朝思暮想的唇。
任燚的心臟狂跳不止,因那略顯粗暴、但又滿富熱情的親吻而感到目眩神迷。他們通過親吻交換著的,是彼此間毫無防備的溫柔,是為對方而怒放的美好氣息,還有那不得不壓抑卻又時刻蓄謀著爆發的巨大渴望。
他們越親越動情,喘息也愈發粗重,在幾乎不留間隙的親密中,缺氧的大腦在剝奪他們的理智,占盡上風的本能令他們只想更貼近彼此。
突然,一陣警鈴聲像平地驚雷,瞬間把倆人炸醒了。
任燚猛地推開宮應弦,抹了一把幾乎熟透了的臉:“有、有警情!”他的手機給中隊的電話設置了特別鈴聲,只有在有緊急情況的時候,中隊的人才會用這個電話打給他。
宮應弦還在發怔,無法從剛才的余味中回神,任燚已經冷靜地接起了電話:“說。”
“任隊,安家小區一戶人家起火,你在哪里呢?”
“火很大嗎?”任燚邊說,邊往停車場跑去。
“目前不大,但是今天趕了巧了,上午兩個出警,出去了兩個班都沒回來,一會兒崔班長帶隊出這個,但指導員不放心,說你應該離中隊不遠,讓你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