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這一件一件的事串聯起來,此人的身影在其中反復出現,他仍然不會懷疑。
宮應弦掏出手機:“我馬上讓蔡強調查這個人,你對他了解多少?”
任燚搖頭:“不多,很不起眼的一個人,不是體制內的,是個合同工,哪里人,什麼專業,多大年紀,我一概不知道。”
“其他人對他的評價呢?”
任燚想了想:“沒聽過沒什麼評價,你也見過他,你應該有印象,他看上去實在不像跟X教有什麼關系。”
“他確實是那種存在感低、能讓人放松警惕的人,但是他一次次參與到調查中,不可能永遠不引起懷疑。”
任燚深深皺著眉,“我、其實我還是不太相信他會是內鬼,但是如果他真的是,我想到的太晚了。”
“一點都不晚,如果真的是他,那麼王敏德被滅口的時間就說得通了。”
任燚懊惱地說:“是啊,安家小區的案子時,我就對火調科的調查結果不滿,我以為他們是疏忽,才沒有發現縱火的痕跡。他有機會對現場和火調的結果動手腳,那麼所有他參與調查的案子都要重新調查,甚至、甚至當初我去支隊找以前的資料,也是他幫我整理的,你說,他會不會也在你家的調查報告上……”
宮應弦面色陰沉地說:“等他來告訴我們吧。”
任燚的拳頭握得死緊,他朝著墻狠狠錘了一拳,但遠不能宣泄心中的憤懣。
“任燚。”宮應弦將任燚的臉捧了起來,“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且不說張文這個人是不是真的有嫌疑,即便有,你沒有發現也不是你的錯,他在暗你在明,而且你是消防員,不是警察。
”
“我只是覺得……如果我們早點溝通這件事,或許我會早點想到他。”
“那就更不是你的錯了。”宮應弦低下頭,吻了吻任燚的鼻梁,“是我讓這件事變得敏感的。”
任燚望進宮應弦溫柔的眼眸:“也不是你的錯,要是沒有你,我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他笑了笑,“你怎麼這麼厲害啊。”
來自任燚的夸贊,無論聽多少,都讓宮應弦受用無比,他連腰板都不自覺挺直了。
“那我們下一步怎麼辦?”
宮應弦將他上下掃了一遍:“我在等儀器,而你應該去休息,這里這麼多警察,不用你做什麼。”
“你聽到白焰說的話了嗎,他說我們一定會回去找他,人質很可能處在一個難以預料的危險境地,我沒辦法置身事外。而且,如果有什麼突發情況, 或許我比你們更有判斷力。”任燚道,“你不用擔心我,我身體是不太舒服,但這點傷真的不算什麼。”
宮應弦不滿道:“你總是這麼倔,你知不知道看著你走進酒店我什麼心情!”
任燚馬上親了他一下,安撫道:“別生氣,你要生我氣,等我們把人質救出來,把白焰抓住。”他看了看時間,“從我來酒店到現在,已經快半個小時了,我真的很擔心,他這麼拖延時間,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擔心這是一個陷阱,他既然是抱著必死決心來的,那麼他就是在為別人拖延時間,他的那個同伙。”宮應弦看了一眼手機,“言姐到酒店了,走,我們下樓。”
倆人跑下了樓,整個酒店都被警察封鎖,外面停了好幾輛消防車正在待命。
“邱隊長。”任燚遠遠招呼道。
邱言皺眉看著他:“你還在住院,怎麼就跑出來了。”
任燚連忙比了個“噓”的手勢,同時瞥了宮應弦一眼,宮應弦重重哼了一聲。
邱言輕咳一聲:“里面情況怎麼樣?”
倆人把過去半個小時發生的事與邱言溝通了一遍。
“蔡強已經從鴻武支隊拿到了張文的地址,現在正在路上,張文的住處離分局不遠,估計很快就會有消息了,小譚專門調取了酒店今天的監控,跟前幾天的一樣,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他如果帶什麼可疑化學品,或者綁架人質,監控不可能什麼都拍不到,難道又被黑客篡改了?”
邱言搖頭:“不可能,自從我們鎖定了白赤城之后,小譚就一直在關注酒店的監控畫面,如果有黑客入侵或者篡改,他一定會知道。”
“可是,剛剛白赤城從自己的手機上就能看到監控畫面。”任燚道。
“那不是一回事。”宮應弦解釋道,“想要在手機上看到監控畫面,只要多分享一個終端就可以,任何一個知道酒店網絡密碼的人,在監控室主機上就可以操作,而且那個手機有可能不是白赤城的,而是安保或管理人員的,本身就能看監控。”
邱言也道:“能看監控和篡改監控不一樣,因為有了紅林體育館的前車之鑒,小譚一直都在盯著監控,監控沒有被動過手腳。”
“那他的同伙不會憑空消失吧。”
宮應弦道:“他的同伙今天上午離開了酒店,之后就沒再回來,我們跟蹤的人也跟丟了,那個人有專業的反偵察能力。所以,他說他有同伙在酒店,我非常懷疑,除非,他不止一個同伙。
”
任燚憂心忡忡地問:“那,化學品呢,你不是說,他可能購買了很多化學品原料嗎,那些東西如果進入酒店,會被發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