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燚看了看,上面畫了一個穿著藍色衣服的小人,是他嗎?他把這張在宮應弦面前晃了晃,笑道,“是我嗎。”
宮應弦猶豫了一下,接過那張紙,拿起筆又開始涂涂抹抹,最后在上面畫了個嘴唇。
任燚尷尬得直流汗,龐貝博士還沉思了一下,發出“咦”的聲音。
任燚揉著宮應弦的頭:“有好好吃飯嗎。”
“我盯著他,倒是吃了,但是沒有你在的時候那麼配合。”龐貝博士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你陪他吧,我回酒店了。”
“好,辛苦你了。”
“對了,今天跟醫生溝通,他的傷勢恢復得很好,可以提前出院。”
“那太好了,那催眠……”
“哦,我們在等宮女士回國,也就這兩天,有些問題確實還是要當面溝通比較好。”
“好的。”
龐貝博士走后,任燚擠上床,挨著宮應弦,給他講故事。
但宮應弦時不時地就要湊上來,主動親他,那親吻令人感到十分單純,沒有什麼進一步的目的,僅僅是親他,好像這是最好的溝通,好像這樣一來,就會讓其更安心。
可宮應弦沒有邪念,被撩了好幾次的任燚卻是無法不有,他想起龐貝博士說過的話,老臉也難得有些羞臊。
講了會兒故事,任燚又給宮應弦將今天的葬禮,把他記得的細節都復述了一下,這一回他沒有哭,而是感覺很平靜,很安寧。
那天晚上,任燚沒有睡在自己的陪床上,而是和宮應弦擠了一張,為了避免碰到宮應弦的腿,他不敢靠太近,倆人隔著一個肩頭的距離,在被子里輕輕握著手,握到掌心出汗也不松開。
想起以前他們還沒有互通心意的以前,他以一起看電影為借口和宮應弦同擠一個被窩,那甜蜜蜜的曖昧,小心翼翼的試探,欲說還休的渴望,都是人生中極美好的回憶。
他有很多美好的回憶,都與身邊的人有關。
何其幸運,他們還有機會創造很多美好的回憶。
那是近兩三個月來,任燚睡得最安穩的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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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后,任燚得到一個令他振奮的消息——陳曉飛醒了,人也已經脫離危險了。
盡管后面還有漫長的康復要做,但他至少扛過了第一關。
現在他還不能探視,只有警察能進去問話,任燚就在外面等著。
等邱言出來后,任燚道:“陳隊長怎麼樣?”
“我覺得他會好的,他非常堅強,頭腦也很清楚。”
任燚吁出一口氣:“那……”
“爆炸前,他接過一個電話,我們會追查下去,有了關鍵的進展我會告訴你。至于他到底有沒有嫌疑,我現在無法回答你。”邱言給任燚展示了一下手機,上面是監控不甚清晰的畫面,有一個看來高大的黑衣男子正進門,臉上做了遮擋,“這個可能是埋設炸彈的可疑人,也就是紫焰。”
“你為什麼認為他是紫焰?紫焰不是有很多信徒嗎?”雖然這個人符合他們在錄像里看到的紫焰的身型,但也只有上半身而已,不好判斷。
“現在沒有了,被我們抓得抓,剿得剿,很多事他都要親力親為,對你的報復可能是他最后的瘋狂。”
“如果他是為了報復,為什麼要把我支開,他不是一直想殺我嗎。”
“這些變態的思維不能用常人的想法去理解,也許他發現,這樣你會更……”邱言有些不忍心說出口,“也有可能,是因為如果你在,有些計劃就不能實施,比如那個把陳曉飛從老隊長身邊調開的電話。”
“電話說了什麼?”
“根據陳曉飛的說法,對方聲稱茶水間有炸彈,他必須一個人去查看,不準告訴任何人。”
“有證據嗎?”
邱言搖頭:“陳曉飛是消防支隊的隊長,沒有有力證據的情況下,我們不能對他監聽,所以先著重查那通通電話的來源。”
任燚輕嘆:“對了,協議什麼時候能簽?應弦周末就能回家了。”
“快了。”邱言道,“宮女士回國了,她和龐貝博士明天見面。”
第191章
宮應弦出院那天,是任燚開車送他回的家,不僅如此,他還打算在宮家住一段時間。
他的進修手續已經辦完了,只等著第二學段的入學,所以這段時間是自由的,陪著宮應弦是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
宮應弦原來的醫務室又增加了一批新設備,同時從自己的私立醫院調來了一個醫生兩個護士,接手他接下來的治療。
而宮明晴也已經在醫療免責協議上簽了字,龐貝博士隨時可以對宮應弦進行催眠治療。
回到自己家后,宮應弦明顯放松了很多,從神情到動作都比之前靈動了,主動要出去活動。
于是任燚就推著輪椅,帶著宮應弦在家里四處閑逛,遇上輪椅無法過去的樓梯、門檻,就把宮應弦連人帶輪椅地抱過去,幾次下來累得氣喘吁吁,他也不愿意找人幫忙,因為他知道宮應弦喜歡跟他獨處。而且在倆人獨處的時候,他們能夠有效率溝通的時候在一天天變多,他不希望別人來打斷。
任燚推著宮應弦去逛花園,此時陽光正好,溫度宜人,四周植被繁盛,呼吸間盡是清冽的草木香,自心肺循環一周,舒暢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