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喝口水。”
倆人席地而坐,任燚半靠在背后的石頭上,深深呼吸:“空氣真舒服啊。”
宮應弦把水遞給他。
任燚咕咚咕咚喝了半瓶水:“還有零食嗎?”
宮應弦打開自己的登山包,先從里面拽出一個精心包裹的枕頭。
每次看到這個枕頭,任燚都忍不住要嘲笑他:“你說說你,不帶這個枕頭,能塞好幾包薯片。”
宮應弦斜了他一眼:“你不枕嗎?”
“我才不稀罕。”任燚笑嘻嘻地說,“我枕我老公的胳膊,不比這枕頭美。”
宮應弦也笑了:“不知道誰半夜跟我搶枕頭睡。”
任燚把水瓶湊到宮應弦唇邊:“喝點。”
宮應弦用唇瓣抿了抿瓶口,又改了注意,小聲說:“想你喂我。”
任燚湊上去,用氣音輕輕地說:“你是想親我還是想喝水?”
宮應弦按住任燚的后腦勺,欺身吻住他的唇,用行動給了他答案。倆人迎著和熙的陽光和山間的暖風,動情地親吻,熱戀時總有宣泄不完的愛意,隨時隨地想要碰觸、親密、占有。
任燚一手隔著沖鋒衣貼上宮應弦鼓噪的心臟:“這兩天這麼累,你怎麼還這麼‘精神’?”
宮應弦舔著任燚濕軟的唇瓣,意猶未盡的樣子:“我不累,你累嗎?累了我們就休息。”
“這時候你不潔癖了?不嫌帳篷不好睡了?不嫌河里洗澡不干凈了?”任燚戲謔道,“是不是在外面特別爽,這些都能忍了?”
宮應弦的睫毛簌簌扇動,唇角帶一抹壓不下去的笑意:“是,我喜歡。”
“我說的沒錯吧,你就是好色。”任燚曖昧地掐了一把宮應弦,“真不知道你那二十五年處男生涯怎麼熬過來的。
”
宮應弦別扭地說:“好色也……只對你。”
任燚覺得宮應弦略羞澀的小表情可愛極了,忍不住親他:“真乖。”
宮應弦將任燚抱進懷里,他脫下倆人的手套,將兩只戴著對戒的手舉了起來,對著陽光仔細端詳。修長的手指如堅韌的枝條向陽舒展,又讓陽光從指縫間漏入,灑落在皮膚上,抹開陣陣暖意。宮應弦心中充滿了安寧與滿足,圈住任燚一輩子的,當然不是這小小的圓環,但它們是很好的見證。
“這戒指真好看,什麼牌子?”任燚道,“我也不懂牌子,但這個我想知道。”這對戒指素雅簡單,但看著就很高級。
“找梵克雅寶的設計師定做的,獨一無二。”宮應弦低頭親任燚的唇角,像是親不夠似的,黏黏糊糊地又吻他的臉頰、耳廓。
任燚哈哈笑道:“這麼浮夸?有必要嗎。”
“有,想要給你最好的、獨一無二的。”想把我能給你的一切都捧到你面前。
任燚靠進宮應弦懷里,看著湛藍的天和空曠地山谷,輕聲說:“好安靜啊,好像整個世界只剩下我們了。”
“那也不錯。”哪怕下一秒就是末日降臨,宮應弦自認也沒有遺憾了。
“這段時間我特別開心,從來沒玩兒的這麼開心過。”任燚有點不好意思,“花了不少錢吧?”
“不用考慮這個。”宮應弦將下巴枕在任燚肩頭,指腹輕輕摩挲他的戒指,“錢對我來說沒有價值,唯一能賦予它價值的,就是為你花。”
任燚調侃道:“該死的有錢人。”
宮應弦微瞇起眼睛,像只翻著肚皮曬太陽的貓,每一根睫毛都書寫舒服和滿足,好像要抱著懷里人睡著了。
“哎,我們來喊話吧!”任燚突然提議。
“好蠢。”
“也是……”任燚突然扯著嗓子“嗷”了一聲,嚇得宮應弦一激靈。
“哈哈哈哈哈——”
宮應弦迅猛起身,將任燚扛在肩上往懸崖沖去。
“喂喂干嘛!”
宮應弦直沖到懸崖邊才停下,將哇哇大叫的任燚放了下來:“讓你嚇唬我。”
“你這個小心眼兒。”任燚還在笑,“來喊一喊,很解壓的。”
宮應弦清了清嗓子,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任燚深吸一口氣,沖著山谷大喊:“老子天下第一帥——”
宮應弦看了他一眼,學著他用力吸氣,鼓起勇氣喊道:“任燚——”
“哎——”任燚大聲回應。
宮應弦豁出去一般:“我愛你——”
任燚怔了一下,然后大笑出聲,笑到腰都要直不起來。
宮應弦氣得踹他:“笑什麼!是你讓我喊的。”
“誰知道你……哈哈哈……”任燚有時候覺得自己在跟小學生談戀愛,宮應弦永遠這樣單純直白的、無遮無掩地愛他,并試圖用不知道從哪里學來的俗套手段玩兒浪漫,雖然效果往往變成“笑果”,但任燚還是會觸動,還是會被幸福感塞滿整顆心。
宮應弦臉上開始飛紅:“你、是不是覺得我在墓園求婚不太好,那我可以重新……”
任燚止住了笑,他一把捧住宮應弦的臉,重重親了他一口:“不,我覺得很好,有你父母和姐姐的見證,那是世界上最浪漫、最真誠的求婚。”
宮應弦眼里頓時盈滿了笑意。
任燚輕咳一聲,又沖著山間大喊:“宮應弦,嫁給我——”
宮應弦臉上剛剛褪了熱,轟地一下子又燒了起來。
任燚喊完被自己逗樂了,他握住宮應弦的手,令倆人的戒指互相摩擦、碰撞:“這樣就不止你丟臉了吧。
”
“說愛你才不丟臉。”宮應弦湊過去咬任燚的耳朵,威脅道,“但你再敢笑我,今晚干得你明天走不了路。
”
“不敢不敢。”任燚害怕了,因為宮應弦真的做得到。
倆人緊握著手,看群山起伏,看層巒疊翠,看風云交匯,同時從彼此眼中,看到愛與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