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嶼一時沒注意,話就從嘴邊溜了出來,“你要是個Omega……”話說到一半,他猛地醒過神來,就見季鈞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頓時:“……”
季鈞夾了一塊青椒放進他碗里,慢條斯理地,“我要是個Omega就怎麼?”
姜嶼自己覺得,要是別人說他像個Omega,他肯定得找人干架,以己度人,季鈞想必也不會樂意聽到別人說他像Omega。
更別說,他那會兒心里想的是,季鈞要是個Omega,說不定他已經忍不住展開追求了。
這個念頭可不敢讓季鈞知道。
他眼神游移一下,打了個哈哈,“沒什麼沒什麼,吃菜吃菜。”說著熱情地拿起勺子,又給季鈞的碗里扣了滿滿一勺雞肉。
季鈞看了看碗里已經堆得快要溢出來的雞肉,又看了看假裝什麼事也沒發生的姜嶼,“……”
吃過飯,季鈞幫著收拾好碗筷,走出廚房時望了望姜母的房間,見那扇房門絲毫沒有打開的跡象,隨口問了一句,“阿姨的身體是不是不太好?”
姜嶼“唔”了一聲,“是不太好。”他把沒動過的飯菜放進冰箱,“我媽離婚的時候,做了腺體切除手術,所以體質比較差,容易感冒。”
季鈞愣了一下。
Omega離婚后選擇去除標記很常見,但是因為離婚而把腺體都切除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畢竟,腺體切除手術對人體的影響很大,一般來說,只有腺體發生器質性病變的人,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才會進行這項手術。
姜母選擇切除腺體,可見離婚態度有多麼堅決。
季鈞卻覺得有點疑惑。
按理,會選擇切除腺體來斬斷過往,說明姜母應該是個有決斷的人,但他剛剛見到的姜母,卻是躲躲閃閃,甚至到了家、見到客人,都沒有把臉上那副巨大的口罩摘下來,總讓人感覺有點違和。
季鈞把這點疑惑存在心底,看看時間不早,就拿起自己的背包,準備回家。
——
第一次月考轉眼即至。
為了布置考場,下午放學時學生們要把書統統搬到教室后面去,書桌也要反過來,隔一豎行就要挨個在桌角貼上學號。
A班所在的教學樓有5層,除去日常教學和實驗教室,其余的空閑教室都被臨時征用。
“老姜,咱倆不在一個考場,你在我隔壁教室。”搬完書,吳松高去教室門口看新貼的考場安排表,大聲道。
“不在就不在唄。”姜嶼無所謂,反正他又沒打算作弊,坐哪個考場都一樣。
“松雞,幫我看看在哪個考場。”房思思叫了一聲。
“還有我。”于小庭手里捏著一包辣條,哪怕辣得嘶呼嘶呼也吃得津津有味。
吳松高找了找,“房思思302,于小庭……也是302。你們倆倒是又湊一塊去了。”
姜嶼心里一動,掃了一眼坐在右前方位置的人,“你再看看季鈞在哪里?”
季鈞手里捧著一本雜志,聞言轉過臉來,看了他一眼,眼底微有笑意。
吳松高不情不愿地掃了一眼,“4樓。”他回過頭來,沒頭沒腦地又補了一句,“跟你不在一個教室。”倒是跟他一個考場,不過他小氣地沒有說。
姜嶼莫名有點失望。
吳松高走回來,翻了翻筆袋,抬頭道:“老姜,明天給我帶一塊橡皮哈,兄弟明天就靠你了。”他的橡皮不知道丟哪里去了。學校小賣部雖然也有賣,不過小賣部的文具是出了名的質量差,除非是真的沒有選擇,要不然沒幾個學生愿意去買。
姜嶼收拾好書包,季鈞也站起身來,將雜志塞進桌肚,拿起自己的包和姜嶼一起走出教室。
他倆都是走讀生,還可以同一段路。
剛下了一層臺階,就聽到頭上有人叫了一聲,“噯,你們倆等等我。”
姜嶼抬頭一看,是1班的何源。這大個子身高腿長,一步兩個臺階,轉眼就到了身后。
“怎麼樣,明天的考試有把握嗎?”他問。
姜嶼道:“就那樣,反正把會做的做出來就完事了。”
季鈞瞧了他一眼,“第一次月考不難,你這段時間也做了不少試卷,成績應該能往上提一提。”
姜嶼看了看何源,聽說這位哥的成績在1班也挺猛,他不太好意思在人家面前班門弄斧。抓了抓頭發,他盡力壓下翹起來的嘴角,故作淡然地,“我也希望能提高一下。”
季鈞瞧著他唇角的弧度,有點想笑。
何源用手肘捅了捅季鈞,問:“你呢?還打算這麼憋下去?”
季鈞眼底的笑意微淡,含糊“唔”了一聲,“再說吧。”
何源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望著前方嘆了口氣。
姜嶼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何源,忽然發覺一件事:何源知道季鈞的真實成績,而且,很有可能還知道他為什麼選擇呆在3班。
他垂下眼睛,踢了踢滾到腳邊的一顆小石子。
作為朋友,他一直覺得應該尊重對方的隱私,但如果他不知道的事對方的其他朋友卻很清楚,這就讓人有點不是滋味了。
第44章 憑什麼?
是夜。
明天就要月考,姜嶼卻有點心浮氣躁,靜不下心來看書復習。
他眼睛盯著語文課本,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一篇必備的古詩文只讀了兩三句,思緒就不知不覺飄遠,待回過神來,時間已經又過去了半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