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呂一清漲紅了臉,訥訥的,似乎沒有話可以說了,停了一會兒,突兀地把手里摟著的一沓往前一推,送到姜嶼面前,“這個……是謝禮。”
姜嶼低頭一看,就見遞到眼前的那一沓,最上面的一本封皮上赫然印著一行醒目的大字——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數學)。
姜嶼:“……??”
他迷惑地抬頭,先看了看季鈞,又看向呂一清,懷疑自己聽錯了,“你剛剛說,這是什麼?”
呂一清的臉紅得幾乎都要冒出煙來。他眼睛也不敢抬,緊張地抿了抿嘴,小聲且窘迫地道,“……是、謝禮。”
姜嶼看著那一沓厚重的試卷,目瞪口呆。不是,現在的謝禮都這麼硬核的嗎??
“……咳。”季鈞輕輕咳了一聲,抬手掩住唇角的一絲笑意。
姜嶼側頭倪了他一眼,還沒來得及說話,忽然吳松高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嚷嚷道,“這是在干什麼呢?”
他探著腦袋看了一眼,“哎喲”一聲,“老姜待遇不錯嘛,還能收到人家當面送的謝禮哈。”說著仿佛不經意地掃了呂一清一眼,對方已經低下了頭,沒有看他。
姜嶼有點無奈地退后一步:“……我不用什麼謝禮,也不是什麼大事。”
吳松高眼角余光瞥到那個發頂心微微一動,手動得比腦子還快,拿過那厚厚的一沓不由分說地推到姜嶼胸口,嘴里道,“行了行了,別扭扭捏捏的,人家都給送到面前了,就拿著唄。”
姜嶼被迫抬手接住那一沓試卷,吳松高順口嘚吧上了,“這份禮看著不起眼,可你不是天天都在刷題嘛,這一套‘五三’正好派上用場。一看就知道人家花了不少心思,比那些沒營養的吃吃喝喝強多了是吧?”
吳松高噼里啪啦說著說著,越說越覺得不是滋味——靠了的,這是同人不同命啊!
送禮這件事,看起來容易,但要送得用心、送得恰到好處就難,別看這一套“五三”似乎挺可笑,但人家起碼得是打聽過才能知道姜嶼天天玩命刷題的吧?
反觀他之前收到的蛋糕,雖然看起來精美又可口,但更像是送禮人不知道收禮人的喜好才會選擇的套路,論用心就輸了一截。
就有點氣!
吳松高瞬間就沒心情繼續說下去了,直接道:“反正是人家一番心意,你就拿著。”
姜嶼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不是,人家送禮你這麼積極干什麼?”
吳松高:“……”他僵了一下,過了一會兒,臉色不無微妙地看了呂一清一眼,然而對方仍然低著頭,看不清神色。
季鈞注意到這一幕,目光在他和呂一清之間轉了一轉,臉上仍然不動聲色。
吳松高頂著姜嶼的視線,目光飄了一下,含含糊糊地,聽著有點聲氣不足,“就,前段時間不是收了蛋糕嘛……就那個,蛋糕其實是他要送你的……結果送錯了。”
他不自在地偏過頭,嘟嘟囔囔著,“……送給我了。”
呂一清:“……”他悄悄地把頭垂得更低,下巴幾乎要戳進胸口里。
“……?”姜嶼反應了兩秒鐘,看了看呂一清,又看了看吳松高,一下子沒忍住,“噗!”
季鈞揚了揚眉。
吳松高聽到笑聲轉過臉來,面無表情地看了姜嶼幾秒鐘,一臉蛋疼地,“哥們,你做了好事不想留名我理解,但是,再不想留名,也不能把別人的名字留下來吧?”
姜嶼手里抱著試卷,側著臉把腦袋抵在季鈞肩膀上,笑得渾身發抖:“哈哈哈哈哈哈。”
季鈞揉了揉他的后腦勺,唇角也帶著淡淡的笑意,“收斂一點,松雞要打人了。
”
吳松高:“……”呵呵,聽了你這話我更想打人。
他抹了一把臉,一臉心累,“……親,你這樣讓別人很難做的知不知道?”
“是我沒有搞清楚。”呂一清低著頭,小聲道,“對不起。”
吳松高不由得看了他一眼,接著就見他沖著自己的方向鞠了一躬,頭頂的軟毛撲棱一下,又順溜地滑下來,看起來手感很好的樣子。
“對不起。”看起來小小軟軟的Beta小聲道,停了一下,又鞠了一躬,“謝謝。我、我先走了。”說完,他就低著頭快步離開。
“哎——”吳松高叫了一聲,呂一清卻走得更快,幾乎小跑了起來。
姜嶼邊笑邊問,“他是不就是你之前問的那個人?”
他總算把前幾天吳松高在微信上莫名其妙問他的話跟眼下的情景聯系起來了,順便,也總算是想了起來,前幾天房思思他們說的那個“暗戀”吳松高的Beta叫什麼名字。
——也不怪他沒有第一時間想起來,實在是,他也就是順便聽了一耳朵,根本沒往心里去,加上又是刷題又是聯考,幾天前聽的八卦早就被拋到腦后去了,季鈞的印象都要比他深刻。
吳松高瞅了他一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從鼻腔里哼出來一個音,算是回答。
姜嶼看著吳松高,只要一想到他在這個烏龍事件里扮演的角色就忍不住想笑,好容易才停下來,順手把懷里摟著的那一沓沉重的試卷往他面前一遞,笑著道:“反正蛋糕你也吃了,這堆試卷也順便做一下唄。”
吳松高側身一讓,沒好氣地,“這是人家送你的,給我干什麼?”他說著忽然想起來姜嶼的一貫尿性,警惕地道,“你不是又想浪費別人的心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