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會把自己的兒子認錯。”法伊瑟淡淡道。
“法恩又不是他兒子。”白爵爭辯。
這一次法伊瑟不說話了,而是擰開頭看向不遠處的皇子殿下——說實在的,相比起今日光彩照人的芬迪爾,聯邦皇子殿下實在是有些不夠看了,他看上去蔫巴巴的……倒不是白爵刻薄,但是他就像是生了什麼重病,或者長期地活在抑郁情緒當中……
聯邦皇子殿下眼底的淤青如同鬼上身一樣,只有什麼人跟他說話,舉杯祝福的時候,他才會短暫地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
白爵他們站得遠,也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
后來宴會的燈光暗了下來,晚宴正式開始了。
期間父親把法伊瑟叫走,看樣子好像是不知道從哪找了個年紀相仿的姑娘介紹給他,是什麼意思用屁股猜都能猜到——看著那姑娘一臉崇拜地抬著頭看著法伊瑟,強行地說自己看了沙盤戰爭游戲的秋季賽之類的找共同話題,白爵站在很遠的地方哼唧了一聲……
無聊。
此時音樂聲響起,聯邦皇子殿下和芬迪爾來了一支開場舞,白爵端著紅酒杯站在旁邊冷眼看著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跳舞,實在是毛骨悚然,確定了自己以后的對象就連雄性Omega也是不能接受的,他走到了角落里——
那里有一大堆精致的糕點。
反正周圍也沒人注意到自己,昏暗的燈光里白爵把自己整個人都藏在陰影中,拿起盤子迅速地挑揀了一塊紅棗蜂蜜蛋糕,一塊巧克力巖漿蛋糕,一塊抹茶蛋糕,外加一杯桃子果凍,然后端著滿滿的餐盤,白爵閃到角落里吃他的東西。
正埋頭吃得歡快,他感覺到旁邊有個人坐下來——
從味道來看,不是法伊瑟。
“走開。”
黑發Alpha頭也不抬,懶洋洋道,他甚至懶得擰腦袋去看一眼是誰坐在他身邊……心情不太好的時候他一直都這樣。
“——吃那麼多容易發胖,蘭斯洛特。”
冷清的聲音從身邊傳過來,白爵舉著叉子的手停頓了下,就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狗耳,慢吞吞地把自己的腦袋撇了過去,白爵上上下下打量著坐在自己身邊的人,那眼神就仿佛在說:你他媽知道你在干啥不?
芬迪爾·希爾坐到了白爵的旁邊。
白爵努力回憶了一下,這好像是他們兩認識以來頭一次坐那麼近,并且忍住了沒有抽出任何可以當作武器的東西捅死對方——
看了看周圍,大概是真的把現場當做了某種政治活動地點,所以就連作為主角的芬迪爾消失在角落,也沒有太多人在意。
比如芬迪爾那個未婚夫正掛著仿佛隨時都會去世的笑容和人寒暄呢!
………………今天是對方的訂婚宴,我不能那麼刻薄,注意自己的貴族風范與禮儀,不要像個下城區的粗魯混混一樣——
“你他媽又想干什麼,芬迪爾·希爾,如果是想給我看看你現在過得有多好或者身上的禮物有多昂貴那就不必了,在我咬斷你的脖子之前,從我身邊滾開。”
白爵壓死了嗓音,嘶嘶地說,他的聲音就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什麼貴族風范與禮儀,見鬼去吧!
“上次見面的時候不太愉快,”芬迪爾語氣聽上去很輕松,“嚇著你了嗎,蘭斯洛特?”
白爵唇角抽搐了下,現在他簡直有點想抱怨他老爸把他保護得太好這件事——不然他至少現在可以因為那天不那麼倉皇失措的表現稍微否認一下。
“是的,沒錯,”白爵扔了叉子,看上去被冒犯了似的刻薄道,“那時候你看上去像是鬼一樣,是頭狼都會被嚇著的,滿意了嗎?”
芬迪爾輕笑了一聲。
白爵郁悶地瞥了他一眼:“你腦子有毛病,我要是你我不會接受那個。”
“哪個?”
“所有。”
“被自己的親生兄弟標記不是什麼舒服的事,蘭斯洛特,可惜你不是Omega,永遠也不能體會那種感覺……雖然我挺期待你有這麼一天的。”芬迪爾用“今天天氣不錯”的語氣說著讓白爵渾身不舒坦的話,“至于接受聯姻,很難理解嗎,我本來就是因為準備找一個合格的Alpha才進的軍校。”
“……什麼?”這回白爵是真的震驚啦,“你把教室當公園里老頭老太太的相親角啦?”
“我不能靠著抑制劑活一輩子,你看到我父親的下場了,”芬迪爾瞥了白爵一眼,“被人標記之后,信息素的味道不再那麼強勢,再加上抑制劑就是雙重保險。”
“……”
“怎麼,你為什麼會覺得有悲劇在前,我還要重蹈覆轍,所有的方案都是經過改良的,包括抑制劑的配方——”
“你的破包不是我偷的。”白爵見縫插針。
“是不是都不重要了,我討厭你,從開學那天開始——我的目標手學校里的一切Alpha,除了你之外。”
“喔,”白爵假笑了下,虛偽地拖長了尾音,“那我可真傷心啊!”
“顯而易見,你也討厭我,而那個時候我因為出生下城區事事被你壓過一頭……”芬迪爾深呼吸一口氣,終于說出了今晚他主動送上門來的原因,“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星季·霍爾頓的機甲是我的了,而希爾上將,也足夠和蘭斯洛特上將平起平坐……敢不敢來和我正面比試一次,蘭斯洛特?神圣抉擇日里沒有能夠繼續的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