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蘭斯洛特上將沉默地攬過妻子的肩膀。
此時,軍部法院那扇緊緊關閉的門被人推開,法伊瑟不知道又使了什麼鬼把戲讓門口的守衛把他這個聯邦佬都放了進來,然后他就這樣穿著聯邦皇儲的軍裝制服,堂而皇之地坐在了白爵的身邊。
然后眾目睽睽之下,他調整了一個舒適又大爺的坐姿,把白爵的手抓在自己的手里,拉到自己的面前,動作自然地親了一下,之后便捏著他的手把玩,沒有放開……
無視了現場所有人見了鬼似的瞪著他,他垂著眼,神色淡然,就好像在說:你們繼續,我只是正巧在這兒。
接下來便是一條條推翻軍部控訴的過程。
對于七日生存訓練營的細節,白爵說得清清楚楚,從入場的地方到最終的終點,期間使用棄權器的細節,包括那玩意長什麼樣——
期間白爵與法官對答如流,這絕對不是光靠別人告訴他就可以達到的程度;
對于神圣抉擇日里的所作所為,白爵簡直啼笑皆非:“我自己要這麼做的,當時我坐在機甲里,我爸和我媽能有什麼辦法來阻止我,而且你們也沒證據說是他們慫恿我這麼干的,這可是法庭,這麼空口造謠真沒意思吧?……全校的人都知道我和那個希爾家族的Omega不對盤!怎麼,朔月期未至的時候我有點兒幼稚,不可以嗎?”
你現在也有點幼稚。
顯然朔月期的一系列進化不包括大腦。
在白爵身邊的法伊瑟默默地想。
至于蘭斯洛特上將的稱呼問題,白爵的解釋是:“你們注意到剛才我媽還在叫我小毛毛……說實在的,這跟你們有什麼關系啊?”
坐在席位上的少年滿臉掛著傲慢又霸道的模樣,他下巴微微挑起,那張富有少年氣息的英俊臉龐讓他看上去像是個優雅的小流氓,這足夠叫所有的少女們發瘋。
甚至不用人們問他樂不樂意動用自己的信息素,光看他所散發的荷爾蒙氣息,那可看不出哪怕一絲一毫對自己的性別有猶豫的樣子——
而且他現在真的已經渡過了自己的朔月期,這讓一切都看上去很有說服力。
“如果說閣下對你的性別認知沒有問題,那麼現在閣下與聯邦皇儲布克蘭殿下的關系——”法官彎下腰推了推眼鏡。
白爵笑了笑:“這是全國直播嗎?”
“部分范圍內。”法官通過臉上眼鏡的上半邊緣看向白爵,“我不認為這和你的答案有什麼關系。”
“沒什麼,只是確認一下,你們也知道之前布克蘭殿下因為某種原因隱藏了真實性別待在我家里,而關于這個的審判已經過去了,”白爵強調,“在他還是我認知中Beta的時候,我們就在一起了,我還試圖管我媽媽要枚蘭斯洛特家族的戒指圖紙去做一枚送給他然后求婚呢?”
現場的人們騷動了下,蘭斯洛特上將夫婦保持了應該有的冷靜:畢竟他們早就在某天早餐的餐桌邊就被通知了這件事,現在他們準備把“驚喜”留給別人。
“現在兩盟人盡皆知,布克蘭殿下是Alpha。”
“是,而我愛他。”白爵反手捉住法伊瑟的手,淡淡道,“所以我也接受了同性戀的說法,有什麼問題?”
又是一陣騷動。
白爵露出個狡黠的表情,不意外地猜測現在外面的世界大概已經因為他的宣言而翻了天,而他說不準是不是故意的……
法伊瑟轉過頭,碧色瞳眸之中帶著笑意,看著他——
然后兩人在全國千千萬名觀眾面前來了個接吻。
兩名高大的、英俊的、陽剛的Alpha,當他們肩并肩地坐在那里,稍稍偏轉一下身體就可以親吻到對方時,他們交換一個吻,然后成功地讓所有坐在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面紅耳赤。
蘭斯洛特上將“噢”了一聲,發出一聲不知道是被寒磣的還是祝福的嘆息,他強迫自己擰開了眼睛,直到蘭斯洛特夫人伸出手,安撫似的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最后,蘭斯洛特上將夫婦以絕大多數票數的優勢得到了被判無罪,當庭釋放的好結果。
如果要說還有什麼能比這更好的,那大概就是扎莫·希爾一腳踹翻了椅子,臉色十分難看——
白爵嘲諷目光的注視中,希爾父子轉身匆匆走出了法庭,就像是所有的劇本反派退場時該有的失魂落魄和倉促。
一切好像都已經過去了。
當人群散去,白爵輕輕嘆了一口氣,那張蒼白的臉上的囂張終于卸下,于是顯而易見的虛弱和疲憊染上他沒有多少血色的面頰。
他搖晃了下,然后身邊的人及時用自己寬闊的肩膀接住了他,并順勢攬住他的肩膀:“我剛才注意到,你嘗起來還有一股提神藥劑的味道。一會兒你最好主動跟你的主治醫生交代你亂喝藥這件事。”
法伊瑟冷酷地說。
白爵長而纖細的睫毛顫抖了下,他討好地用唇瓣蹭了蹭男人的耳根:“一會兒再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