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龐才稍有動作,他就會毫不留情的上去再揍一頓。
龐才英雄氣短,現在只會瞪眼,看著沒人幫他,也不敢繼續跟楚洮動手了。
他也沒料到,一個看起來剛分化不久的弱雞,手下的功夫會那麼利索。
一個alpha,閑的沒事學什麼跆拳道啊操!
班內后排的座位歪歪斜斜,人都跑到一邊去看熱鬧,練習本,中性筆,廢紙團稀稀拉拉掉了一地。
整個教室就像古裝劇里街頭賣藝的菜市場一樣,亂哄哄的沒有一點紀律。
楊柳扯著嗓子聲音尖細:“干嘛!你們要造反嗎!”
楚洮收斂起渾身的戾氣,把目光從龐才身上收回去,轉身向講臺走。
大家默不作聲的給他讓開一條路,看他的表情也隱隱有些變了。
楚洮只用余光掃了一眼,就知道,他現在才算徹底融入這個班級了。
他走到楊柳面前,冷靜道:“這位拆了我的椅子,踩了幾個腳印,想給我個下馬威,我收拾了他。”
楊柳看著楚洮,沉默了幾秒,冷冷道:“出去。”
楚洮一頓,點點頭,直接朝門外走。
江涉的目光一路追隨著他,直到他拉門出去。
楊柳又看了一眼又慫又狼狽的龐才,翻了個白眼:“找個人陪他去趟醫務室,其他人把桌子擺好,地上清理好,等數學老師來上課。”
沒人動彈。
楊柳暴躁的喊:“聽沒聽到!”
大家這才開始動起來。
這幫alpha平時最受不了楊柳尖叫。
楊柳是個女人,還是個Omega,是這世界上最嬌貴的生物。
學校把她派來帶班級,就是看準了這幫alpha不敢在楊柳面前做的太過分。
要是誰欺負個女Omega,傳出去都丟臉。
楊柳的目光又掃向江涉,滿臉狐疑的打量道:“江涉,這里面跟你有沒有關系?”
江涉無奈的一攤手,慵懶道:“也不能什麼爛事兒都往我身上賴吧。”
楊柳見江涉的確不在矛盾中心,這才收回目光,繃著臉監視所有人收拾桌椅。
方盛湊到江涉耳邊,低聲問:“我看楊老師挺喜歡這個楚洮的啊,怎麼也讓他出去站著。”
江涉輕笑:“護著他唄,知道龐才家里不好惹,怕他將來找楚洮麻煩,所以先給龐才個面子。”
方盛嘖嘖兩聲:“那楊老師還挺用心良苦的啊。”
江涉:“你去把楚洮的椅子換了。”
方盛一頓,莫名其妙道:“為什麼我換?”
江涉挑眉,反問道:“這事兒跟你沒關系?”
方盛:“……我看你對那個楚洮比對我都好了。”
他一邊嘟囔一邊任勞任怨的把塌了的爛椅子扯出來,將里面那個好的擺在了楚洮的桌子前面。
楚洮站在教室外面,狠狠的揉了揉臉。
他的氣血緩緩平息下去,呼吸也平穩了許多。
這是他上學以來,第一次被老師叫出去罰站。
以前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還以為是天底下最羞恥的事情。
但現在他只覺得外面格外安靜格外清涼,讓人腦子里空前清醒。
淮南一中C教學樓中央是個巨大的天景,趴在欄桿上,可以一直望到一樓的地面。
兩條紅色條幅從頂樓垂下來,有幾十米長,上面寫著努力拼搏之類的話。
楚洮靠著墻,理了理凌亂的校服。
從轉班開始,他的校服就沒少倒霉。
好在他及時認清了形勢,在這種全是脫韁野馬的班級里,生存法則和普通班不同。
他不用太隱忍太收斂,越是克制,越是有人不拿他當回事。
他現在無比慶幸自己曾經學過五年的跆拳道。
雖然當時并不是為了自己而學。
楚星寧身體不好,人又長得好看,父母擔心他被欺負就送他去學跆拳道,一是為了鍛煉身體,二是為了保護自己。
楚洮純粹是給哥哥當陪練的。
第一年父母只給楚星寧教了學費,楚洮不能上場,只能和所有家長一起站在紅地毯外,看著教練教一幫孩子們打拳,踢腿。
他閑著沒事,就偷偷跟著學。
楚星寧的動作一直軟綿綿的,沒什麼攻擊性。
別的小孩子都能一腳把教練拿著的腳靶踢開,就楚星寧不行。
楚洮跟著著急,趁他們課間休息的時候,說也想試一下。
他平時不太好意思上去,因為他知道自己沒交錢,沒交錢就不配跟教練說話。
但教練人很好,也知道他是楚星寧的弟弟,就同意他上去踢了兩下。
楚洮踢得比所有受過訓練的孩子更準確更優秀。
教練眼前一亮,忍不住對宋眠和楚江年說:“你們家這孩子很有天賦啊,柔韌度也好,像學過跳舞似的,要不也讓他練練吧。”
宋眠當時很為難,她覺得花兩份錢有點吃虧。
如果楚洮在旁邊看著就可以踢得這麼好,那說明他也沒必要花錢學。
其實楚洮當時并不見得對跆拳道有什麼興趣,可就是宋眠那一下的猶豫,讓他的心隱隱的痛了一下。
后來一次考了年級前五,宋眠問他要什麼獎勵,他就說想學跆拳道。
這或許是他年紀還不大的時候,對家里做出的唯一一次反抗。
班里開始上數學課,數學老師講導數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