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征戰沙場三年后,我死遁了。
死對頭太子為了找我丟了半條命。
后來,溫泉池里相遇。
我已恢復女兒身,他卻不顧倫常闖入女池將我困住。
眸光瀲滟,揉著我的嘴唇嘆息出聲:
「沈將軍,別來無恙!」
01
我假死的第三天。
死對頭太子蕭北塵派了兩千兵馬圍住了整個沈家。
他這次前來應該是要借著和我的個人恩怨,順帶把我們沈家斬草除根。
冷風夾帶著冰雪,我忍不住咳起來。
一個高瘦的身影,不疾不徐的朝我走來。
他在一推人的簇擁下,手執油傘,迎雪而立。
蘭芝玉樹,目若朗星。白色的狐毛披風下,墨色長發隨風而動。
不過幾日沒見,他怎麼把自己打扮的像只開了屏的孔雀。
在往下瞧,他骨節分明的無名指上,帶著一枚玉戒。
那是我的兵權令。
可執掌沈家兩萬兵馬,如今怎會戴在他手中?
我不禁皺眉。
好一個的乘火打劫的……
玉面羅剎。
可惜,今晚就是他的死期。
「病秧子,抬起頭來!」
蕭北塵一字一句的啟唇,嗓音如沁入冰水般冰冷森寒。
抬眼就對上他一雙審視的眸子。
「沈念知?沈將軍的妹妹?」
「是的。」
「和你哥哥一樣,都長了一雙惹人生厭的眼睛。」
他垂下眼眸,聲音狠戾。
「一個通敵叛國的逃犯偷跑進沈府,孤要搜查逃犯,勞煩沈小姐配合。」
我嗤笑出聲。
「我沈家難道會窩藏罪犯不成?」
「殿下真是給我沈家扣了好大一頂帽子,今個可一定要搜仔細了,要是找不到證據,我定要去皇上那里告御狀。」
去靈堂的路上,蕭北塵并無異樣。
從前在軍營里,我都是戰甲束發,灰頭土臉,蕭北塵總說我丑的像只野猴。
現如今,我素衣淡妝,雖談不上貌美,但也必定和丑沾不上關系。
又想到自己已經易容,他大抵是沒認出我。
我長舒一口氣。
可蕭北塵總是有意無意的靠我很近,周遭全是他龍涎香的味道。
香的我頭暈!
而他手中的傘,還自然的幫我擋住頭頂的風雪。
真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我知道,他是為何而來。
是為我死前的身份,沈念英將軍而來。
02
三年前,我貪玩,女扮男裝進了軍營。
第一個認識的就是蕭北塵。
在戰場上我幫他擋了一刀,傷及肺臟,大夫說得終身服藥、還不能遇冷。
蕭北塵當下就和我拜了把子,說會一輩子把我當好兄弟。
之后我們一起對抗外敵、一起比武、一起喝酒,開心的度過了好一段時光。
可是好景不長。
半年后,蕭北塵忽然變了。
他開始躲著我,還不許我去他的營帳。
可我昨日明明喝醉的時候,還在他營帳里睡過覺。
陰晴不定的蕭北塵開始處處刁難我。
只要我說東,他就要說西。
我跟別的將士去花樓,他卻只懲罰我一人,整整關了我一個月禁閉。
同羌國大戰在即,他公報私仇。
不僅革了我副將的職位,還找刺客暗殺我。
他最后漁翁得利,帶著赫赫戰功,從大皇子直接立為太子。
以前我不明白,他究竟為何這般討厭我。
現在我懂了。
我只是他成功路上的墊腳石而已。
思緒回籠,我緊緊盯住他后背左上方。
那是最靠近心臟的位置。
一會,我就往這里多扎幾刀。
我袖口里藏好的匕首還未拿出,蕭北塵強勁掌力朝我臉上襲來。
我勉強躲閃,引的舊疾都犯了。
氣血翻涌至喉間,我硬生生咽下去。
「武功比你哥哥差遠了,他都打不過我,你那點花拳繡腿也別在我眼前秀了。」
他把我偷藏的匕首扔在地上,藐視的看著我,就如同看一只螞蟻一般。
仿佛隨時都會把我一腳踩死。
這種神情真是讓人厭惡至極。
我定要尋別的法子殺他。
「從未聽你哥哥說起,他有一個長相如此相似的妹妹?」
他戲謔的視線,依次掃過我的眉眼、鼻尖。
最后久久停留在我的嘴唇……
如同一根輕柔的羽毛,肆無忌憚的在我的臉上撩撥。
我強忍住想要揍他的沖動。
立刻后退和他隔開距離。
「殿下句句離不開哥哥,是和哥哥關系很好嗎?」
蕭北塵的臉立馬冷了三分。
調戲我?
我今晚不僅要殺了他,還要把他眼珠子挖出來喂大黃。
「殿下說,讓你照照鏡子,擔心你誤會他喜歡你。」
「……」
一旁攔住我的侍衛,忽然拿出了銅鏡和一個包裝精美的錦盒。
果然,蕭北塵手下的人和他一樣奇怪。
湊近銅鏡照了照,我才看到自己臉上和嘴角沾著的黑色香灰。
原來他剛才看的是我臉上的香灰。
我更生氣了!
不早說,故意看我笑話是吧!
打開錦盒。
濃濃的藥香撲面而來。
「殿下說,這個藥對咳嗽有奇效,怕你把病氣過給他。」侍衛在一旁補充。
「告訴你家殿下,禍害遺千年,他沒那麼容易死!」
蕭北塵能這麼好心。
這肯定是毒藥。
我可不敢吃。
可我并沒察覺,蕭北塵在我看不到的角落偷偷擦著嘴角的鮮血。
而白茹熾霜的雪地上也沾著點點猩紅。
下一秒,靈堂那邊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