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開始,參與其中。
趙琛給了我一條路,一條活著回京城,保全魏家的路,這條路,容不得我拒絕。
他笑著說,阿嵐,你是朝中重臣,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不知齊紹救你的原因是什麼,不過,你是朝臣他是叛臣,你們終究是敵人。
圍剿和反圍剿,平南王,自從帶走我的那一天起,注定走的是一條死路。
11
十月初八,是個好日子。
也是平南王齊紹舉兵造反的日子。
趙琛比他還興奮:「我終于要洗刷罪名,阿嵐,我們要成功了。」
我們分頭行動。
我帶著人馬直逼金鑾殿。
金鑾殿上,看到我,群臣激昂。
「魏嵐,你竟然投靠平南王,你這個反賊。」
龍椅上的皇帝眼神諱莫如深:「魏愛卿,平南王何在?」
他心知肚明,平南王的這場謀反在他們的計劃之中。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我勾唇淺笑:「皇上,你可知,平南王為何謀反?」
沒想到我會這麼問,他眉心微蹙:
「反臣的想法,朕為什麼會知道?」
我微微垂首,攥緊手中的白綢,笑意泛起漣漪,意味不明:
「是啊,你是皇帝,知道這麼多做什麼?殺就是了。」
他警鈴大作,拍案而起:「魏嵐,你什麼意思?你敢——」
話音戛然而止。
我踮腳而起,閃電之間,白綢越過眾人硬生生纏繞在他脖頸。
他被勒得臉色通紅,不住地咳:「你,你好大的膽子。」
我手腕一動,白綢舞動,他整個人狗啃泥摔在了地上。
他痛苦的去抓脖子上奪命的繩索,卻紋絲不動。
嘴里還在喊著:「來人——拿下她。」
可讓他失望了,門口沒有半點動靜。
朝堂上的大臣,不知何時,也早已被我的人壓制住。
我走到他跟前,抬腳踩在他的背上。
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的人,竟也會這麼狼狽。
趙琛沖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的情形。
他臉色驟變,聲音變了調:
「魏嵐,你在做什麼?」
我歪過頭,施舍給他一個眼神,腳下力道重了幾分。
語調漫不經心:「沒看出來嗎趙世子?」
「我這是,謀——反——啊」。
我一字一頓,尾音拉長,殘忍得詭異。
他震驚不已,黑眸陰沉,沖上來就要制住我。
卻忽然間,痛苦的捂住小腹,額頭的紋路清晰,他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魏嵐,你給我下了藥?」
我悠哉悠哉:
「趙世子可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黃雀之后,亦有螳螂。」
他啞著嗓子:「為什麼?」
我丟了個輕蔑的眼神:
「為什麼?本官不想干了,不想給這個狗皇帝賣命了,本官就是想謀反,不行嗎?」
腳下的人咬牙切齒:「朕……朕要誅你九族。」
「呵呵……」
我冷笑:「皇上啊,你可知,臣早就沒有九族了。
「臣的九族,早就被圣上你滅完了。」
趙琛沉臉:「魏嵐!你在說什麼?魏家除了魏老伯爺,都還活著,你總要為魏家的人想想。
「這樣吧,皇上,你仔細看看我,有沒有一點眼熟?」
說著我一把拉下頭帶,長發散落后背。
在皇帝漸漸驚恐的目光里,我笑容陰森:
「皇上,眼熟嗎?」
「你……你是華容……是華容的女兒?」
我目光發冷:
「難為陛下還記得我娘,你滅威武將軍府的時候,可想過,我這個罪臣之女,會來找你報仇?
「因為你的疑心病,我爹本來就不愿回京,可你卻看上我娘,尋了個借口,將將軍府抄家滅族。
「魏老伯爺與我爹情誼深厚,他可憐我,正逢魏夫人的孩子沒能成活,他把我帶進來,頂替了那個男嬰。
「可你呢,你卻一怒之下將他殺了。
「那時的我,何曾想過謀反,這都是你逼的。
「魏老伯爺怕我怨氣重,親自教導,教我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教我皇恩浩蕩。結果呢?他死在他浩蕩的皇恩手里。」
皇帝像是被這一連串打擊到了,身子哆嗦起來, 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
趙琛也如墜冰窟:「這麼說, 從一開始,你就沒有想過同我剿滅平南王, 你從頭到尾,都是在利用我。」
「不錯。」視線移向他, 我語氣森冷。
我和平南王早有協議, 佯裝收用趙琛, 就是為了利用他傳遞消息,從而一舉拿下京城。
而魏府的人,齊紹也早已暗中保護了起來。
魏家于我有大恩, 我不能棄他們不顧,若非魏老伯爺身死, 我本來想一輩子壓下這血海深仇。
可眼下, 卻容不得我不報。
我望著趙琛, 語氣決絕:
「切膚之痛, 趙世子,我至今未忘。」
說罷, 我手執白綾的另一端,整個飛了出去,纏繞在趙琛脖子上。
我手指翻轉, 白綾漸緊。
他被勒得臉色青紫。
我粲然一笑, 收回腳,手掌揮動,白綾飛舞,轉眼間, 橫跨梁頭。
而趙琛和皇帝,一左一右,懸梁兩側。
彼此的重量,成為壓死對方的最后的稻草。
皇帝瞪大雙眼,手腳亂蹬,死死地盯著我。
趙琛則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似乎也不想再反抗,他手臂下垂,黑眸看向我, 似是哀傷, 似乎絕望。
直到他們都沒了氣息, 齊紹姍姍來遲:
「可開心了?魏少卿?」
我笑了笑, 掃了眼驚恐得說不出話來的那些個朝臣, 淡淡開口:
「事情都辦完了?」
他點點頭:「魏少卿, 以后, 沒有人再欺負你了。
」
12
時年十月,永昌帝駕崩, 平南王血洗皇室。
十一月,平南王即位,封號仁和。
同年, 威武將軍府被平反,魏嵐以女子之身重入大理寺。
封,大理寺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