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最好把我也帶去軍部。
楚余溫語氣溫和:“你更重要。”
瑞安有氣無力地重新趴回去:“您這麼說我真是太感動了。”
讓我穿上衣服吧,我不想跟你講話了,真的。
楚余溫繼續道:“趴好別動,我給你上藥。”
瑞安感到驚恐:“哪里?!”
楚余溫瞥他:“你哪里受傷了自己不知道?”
瑞安面色緋紅:“我,我可以自己來嗎?”
楚余溫回答:“你看不全面,傷勢難以愈合。”
瑞安還在垂死掙扎:“那就讓它自己愈合吧,過兩天就會好了。”
楚余溫皺眉:“受傷不抹藥,想拖成大傷嗎?”說著就要按住瑞安的腰強行上藥。
瑞安快哭了,他掙扎起來:“先生!”
鋼鐵直A楚余溫終于看出瑞安的不情愿。
在軍營生活多年的他常年和一群Alpha待在一起,戰斗時條件艱難,大家一起洗澡從來不會顧慮什麼,受傷上藥更是家常便飯。更早的時候是在學校,室友晏微涼同樣是個Alpha,都是一樣的性別,沒什麼可扭捏的。
現在他忽然意識到,瑞安是名Omega。
而且受傷的部位與原因確實難以啟齒。
并且罪魁禍首是他。
楚余溫沉思片刻。
他確實還沒有學會怎麼跟Omega相處。在之前的日常中,大多數時候都是瑞安在遷就他。
瑞安一直都很溫柔識大體,偶爾使使小性子,也很快就乖乖認錯。
現在少年突然嬌氣,楚余溫一時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按著強行上藥?那小家伙的眼淚要把元帥府淹沒了。
但也不能不上藥。
在戰場上運籌帷幄的元帥大人感到了迷茫。
他試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瑞安,知道我為什麼要請假三天嗎?”
瑞安吸著鼻子,悶悶道:“先生……憐惜我?”
楚余溫殘忍地告訴他真相:“你中了晏微源的催情劑,藥效一個月,沒有解藥。你明白嗎?”
瑞安茫然,像是沒聽懂。
楚余溫耐心給他翻譯一遍:“一個月內里你隨時會被強制發情,并且抑制劑對你無效。”這也是晏微源的歹毒之處。
瑞安:“……啊?”
看到這麼天真的瑞安,楚余溫簡直不忍心說下去了。
他覺得自己像在教壞小孩子。
楚余溫堅強地說下去:“所以剛才那種事。我們,之后,可能需要,經常做。如果你不上藥,就會更疼。你不想讓紅腫變成……”他頓了頓,“撕裂吧。”
楚余溫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因為瑞安的小臉一點點變得蒼白,滿眼都寫著——你還是人嗎?
楚余溫想了想,也覺得自己說的不太像是人話。
瑞安生無可戀,悲憤地趴回枕頭里:“您上藥吧。”
長痛不如短痛。
楚余溫知道兩次不算太美妙的體驗給小家伙造成了心理陰影,他想了想,對已經棄暗投明的小家伙做出承諾:“我下次輕點。”
瑞安:“……噢。”
并沒有覺得被安慰到呢。
_
上藥結束,瑞安已經累得睡了過去。小臉紅撲撲,睫毛卷翹翹。
楚余溫察覺到他的面色不對勁,在額頭上一探,溫度滾燙。
瑞安還是發燒了。
在水里泡了那麼久,Omega的體質不感冒發燒是不可能的。
太嬌弱了。
楚余溫喚來機器人艾利,準備藥物與溫水。然后輕輕喚瑞安:“瑞安,醒醒。”
瑞安闔著眼,秀氣的眉頭蹙了蹙,嘟囔著:“不要……”
楚余溫湊近:“嗯?”
瑞安卻又不說話了,睡得沉沉的。
楚余溫有點好笑:“瑞安,起來吃藥。
”
星際時代的感冒藥早就可以一粒就藥到病除,可是瑞安不肯配合,這就難辦了。
楚余溫把瑞安扶起來,想要喂他。
瑞安撇過頭,微微睜開眼,并不是往日天真可愛的模樣,眸色疏冷中透著點不耐,脫口而出道:“楚余溫你好煩啊。”
楚余溫動作一頓,手中水杯里的水微晃。
……這語氣讓他想起另一個人。
_
十年前軍校有一次機甲對戰,一架戰斗機甲突然失控。觀眾席上的晏微涼最早發現異樣,以血肉之軀逼停整架機甲,徒手卸掉了機甲的一條腿。
代價是他的后背被機械手臂攻擊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楚余溫當時在另一個場地觀戰,得知消息后匆匆趕去醫務室。Alpha自愈能力極強,到的時候晏微涼傷勢已經好轉,只留一道長長的血痕。
能夠在Alpha的身體上留下一道血痕,當時一定很疼。
晚上回宿舍時晏微涼趴床上養傷,楚余溫非得給他上藥。晏微涼抬頭,神色也是那般清冷不耐:“楚余溫你好煩啊。”
楚余溫說:“受傷了就得涂藥,別拖著,感染了怎麼辦?”
晏微涼拒絕:“這點小傷……”
楚余溫難得強硬:“閉嘴,這回聽我的。”
“……”晏微涼不說話了,趴回去乖乖由楚余溫抹藥。
“不見棺材不掉淚。”楚余溫看見那后背上的血痕就礙眼,“不好好治以后有你疼的。”
晏微涼反駁:“我什麼時候掉過淚?”
楚余溫敷衍道:“是是是,我的皇子殿下從來不哭,趴好別動。”
_
楚余溫望著意識模糊的瑞安,輕笑一聲:“膽子突然變得這麼大,這是燒糊涂了?”
懷中的少年晃了晃腦袋。
他的確燒糊涂了,Omega的身體不能抵擋病魔入侵,腦子暈乎的很,所以他剛才的反應不是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