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不過比不過,說會玩兒還是您會玩兒。
【10】
我被安置到了郊外的一處莊子里,這里雖偏僻,卻勝在清幽雅致。
傅南洲說為了我的安全,他不便時時過來。怕我無聊,他就叫了我表弟墨子揚來陪我同住。
我們倆從小就是一對兒皮猴兒,他上山爬樹,我下河摸魚;他上躥下跳,我攆雞逗狗。
與其說是臭味相投,不如說是狼狽為奸。
我娘之前跟我說過,我那舅舅曾逼著墨子揚參軍,雞毛撣子都打斷了好幾根,這小子硬是絕食不肯去,氣得舅舅連連高喊「家門不幸」。
「你就沒聽說過什麼叫作刀劍無眼嗎?我要真死在戰場上,誰給他們老兩口養老送終啊?」墨子揚說。
我躺在長椅上看話本兒,正看到氣人的地方,一通邪火發不出去,便遷怒于他,道:「說到底,你還是怕死。舅舅指定想不出自己一個堂堂的驃騎將軍,怎麼就生出你這麼一個慫包?」
「是是是,長寧郡主說得對。只是大丈夫為國效力,不一定非要上戰場。你看傅少傅那樣獻計獻策,不也挺好的。」
墨子揚咬著草,一副混不吝的樣子。
我翻了個白眼:「你當世上有幾個傅南洲啊,他這樣才貌雙全的,打著燈籠都難找。」
聞言,墨子揚一副被我酸倒牙的樣子,反復地學著我說話的腔調,氣得我給了他幾拳:「也就是因為這里是表姐夫的地盤兒,我不敢還手,要不然我非要薅光你的頭發。」
我欠欠兒地做了個鬼臉,又到他的書桌上翻找其他話本子。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我指著寫了一半,墨跡未干的話本子,驚訝地問:「墨子揚,你就是那個寫話本的馮墨龍?」
他不自在地挪了挪步子:「昂,要不你以為你看的那些話本子能供應得這麼及時?我這可是獨家版權。」
我激動地快說不出話來,拉住他,顫抖地說出那句至理名言:「綠水青山就是——」
「金山銀山。」
「啊!!!!」
「啊!!!!」
我們倆抱在一起反復地狂歡高喊,活像大山里兩只沒開化的野猩猩。
據墨子揚說,他在原世界是一個先天心臟病患者,在病死以后,胎穿過來的。
我突然就明白他為什麼不愿意上戰場了。
「本來生在將軍府,還有一副健康的身子,我真挺高興的。可我那個爹天天鼓勵我以身殉國。」他打了個哆嗦,「學武,可以。殉國,達咩!我還沒活夠呢。」
「你呢,還想回去嗎?」墨子揚問我。
我搖搖頭:「不了不了,我來之前被車撞了,非死即殘那種。我銀行卡里的錢恐怕還不夠付醫療費的,不如在這兒踏實地過日子。」
他點點頭表示理解。
那一夜,我們倆喝了許多酒,突然就有了「他鄉遇故知」的那種歸屬感。
【大結局】
不久后,捷報傳來。
雖然知道這場戰役一定會贏,但是看到傅南洲的那一瞬間,我還是忍不住落了眼淚。
他用手指揩去我眼角的晶瑩,揉了揉我的頭頂,說:「不哭了,我們回家。」
我把眼淚鼻涕全抹在他身上,還倔強地開口道:「你不要把我當小孩子哄,我已經是一個大人了。」
傅南洲低聲地笑著:「做小孩子又有什麼不好?哥哥就喜歡一手帶大的。」
???
喂妖妖靈嗎?這里有人非法飆車。
沒過幾天,圣上下旨:
右丞相封嵐和淑妃因勾結他國,企圖謀反,死刑立斬。
封氏男子流放充軍,女子全部為娼為奴。
這幾年他們封家作惡不少,世人聽聞皆拍手稱快。
沈煜和傅南洲則因為功績卓著,一個封為正一品大將軍,一個晉為太傅。
我和傅南洲這邊婚期漸進,阿姐那邊又傳來了有孕的好消息。
塵埃落定后,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成婚那日,傅南洲牽著我跨了火盆,拜了天地。
我們躺在繡著鴛鴦的大紅喜被上說盡了情話。
大婚后不久,我求著墨子揚帶我去南風館開開眼。
誰知道人剛到門口,就被我那夫君捉拿歸案。
但我能就這麼罷休嗎?笑死,下次還敢。
幾個月后,阿姐生了一個男孩兒,取名羨予。
羨予,咸魚。
這名字取得好!再大點兒,不就很適合跟我學習滑鏟技術?
我當即就表示要收他做我的小弟,雖然傅南洲表示他極力反對。
見我那麼喜歡羨予,傅南洲夜里跟我打商量:「要不我們自己生一個?」
我說那可不行,我還是個孩子,怎麼能生孩子?
可在傅南洲一分耕耘一分收獲的努力下,最后本巨嬰還是喜提孕肚一個。
我兒子出生后,我本以為可以帶他到處爬樹、摸魚,卻沒想到這孩子天生隨爸,實在是狡猾、腹黑。
于是最后事態發展為,父子倆一起想盡辦法抓我回家。
「罷了罷了。」再一次被抓回家的我無奈地嘆氣,「我算是栽在你們爺倆手里了。」
【清寧公主番外】
屋外雷聲陣陣,我蜷縮在床角,控制不住地顫抖。
我又想起了那一夜。
父皇駕崩,母后殉情,往常最是溫和謙遜的二哥起兵謀反,與哥哥短兵相接,最終一敗涂地。
皇宮中血流成河,到處都是零落的尸體和燃燒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