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傾全族之力助夫君登上帝位后,他卻立了先頭的夫人為皇后。
他說:「相識于微,結發恩深。」
一時朝野震動,無人不稱贊新君不忘前人的深情之舉。
全然忘記當初是他苦苦哀求與我聯姻。
而我只封了個低位嬪妃,不到半年便被那位「賢德」的皇后凌辱致死。
全族也被安上謀逆的罪名殺了個精光。
再睜眼,我回到了被求親的那日。
此時的他只是個落魄皇族,怯生生地站在臺階下:
「謝小姐,我實實傾慕于你,不知你可愿嫁我?」
01
蕭鄞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我,期待著我的回答。
我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彎腰抓起一把爛泥巴狠狠扔在他的臉上:
「什麼樣的破落戶兒都敢來求親本小姐,瞎了你的狗眼!」
「趕緊滾,別臟了我謝府的門楣。」
蕭鄞瞬間呆愣在了原地,眼神中寫滿了不可置信。
他胡亂地抹了兩把臉,踉踉蹌蹌地想要跨進府門:
「瑩安,你看看我,我是你的鄞郎啊。
「你怎麼突然對我如此刻薄?」
是的,我的確刻薄了。
因為就在片刻前,我發現自己重生了。
前世我被凌辱致死,全族皆滅的慘狀瞬間充斥了我的腦海,滔天的恨意自然讓
我無法再對蕭鄞有半分好顏色。
郭郎?呵呵,應是引狼才對。
上一世他對我百般親近時,也總讓我這樣喚他。
我自小隨父親長在軍營,從未見過如蕭鄞那般白凈俊秀會撩撥的男人,總是三
言兩語便被他羞紅了臉。
不久便動了心,央求父親嫁于他。
而父親也因膝下唯有我一女,對我百般疼愛,毋庸置疑地效忠于蕭鄞。
可以說是我謝家親手將他扶上了帝位。
烽煙盡,刀戈止。
我覺得一切都苦盡甘來了。
可直到我滿心歡喜地踏入后宮,才知道還有沈儀淑這個人的存在。
他說,她是他的發妻。
可他整整五年,從未向我提過她一個字。
我顫著聲問他:「你說她是你的發妻,鄞郎,那我算什麼?」
「如果你從前娶了妻,為什麼要騙………
未及我說完,蕭鄞粗的大掌就把我狠狠扇倒在地:
「誰準你這麼叫我,只有儀淑配叫我鄞郎,謝瑩安,你不配。
我到現在還能清楚地記得他當時眼中的冷漠和鄙夷,再對比此時蕭鄞眼中的熱
切與討好,何其可笑!
我回過神,抬起腿對著正想要進門的蕭鄞就是一腳:
「我呸!鄞郎尼瑪個頭!
我本就是將門虎女,這一腳直接把蕭鄞痛得在地上打滾哀嚎。
周圍頓時圍上了幾個人議論起來:
「這不是那個靠賣扇面為生的什麼皇室后裔嗎?你說說,你惹誰不好,非要惹
她。J
「就是,這可是謝家大小姐,出了名的母夜叉!」
「不對啊,謝家大小姐不是向來對他很是優待嗎,怎麼今日一反常態?」
「我聽說他們已經在議親了,竟然大庭廣眾之下,對自己的未婚夫這般無理,
這謝家女當真少教。」
眼看來來往往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蕭鄞似乎找到了良機。
他狼狽地爬起來,躬身行禮,做足了可憐姿態:
「謝小姐,我知道你謝家勢大,可我對你誠意求娶,禮數周到,你即便不愿,
也不該這般侮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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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只有你金尊玉貴的謝小姐的命是命,我們這些貧寒之人的命就不是命
嗎?」
02
蕭鄞振臂高呼,一時間周圍看熱鬧的人都被他煽動了起來。
如今朝廷沒落,群雄割據,像我謝家這樣的高門世家,一點點風吹草動,都會
引來百姓側目。
這樣的亂世,民心向背至關重要。
蕭鄞便是抓住了這一點,來逼我就范。
可嘆上一世的我居然一點沒發覺他如此會玩弄人心,還常常擔心他會被人欺負
了去。
我真是豬油蒙了心。
許是看出了我眼中的躊躇之色,蕭鄞的眼中一閃而過了幾分得意。
接著他在眾人的注視下艱難地走上臺階,一如往常對我語氣親昵,仿佛什麼都
沒發生過:
「瑩安,你就別鬧了,你這大小姐脾氣以后要改改。
「我已經找人合過我們的八字了,說下個月初八就是好日子…
「下個月初八的確是好日子——
沒等蕭鄞說完,我就笑著把話語權搶了過來。
蕭鄞以為我已經被他拿捏了,嘴角險些壓不住,我卻話鋒一轉:「就留給你和那
7.2
位沈儀淑姑娘辦喜事吧,到時候我定會去喝喜酒。
怕唬不住蕭鄞,也怕圍觀群眾聽不懂,我再添猛料:
「南門樓的清倌人儀淑姑娘,蕭公子你夜夜宿在她那里,有如夫妻一般,你不
會說你不認識她吧?!
「要不要我把這位儀淑姑娘和證人都請過來,你們當場對質啊?
我自然沒有什麼證人,蕭鄞心機深,把沈儀淑藏得嚴嚴實實,我連她現在住在
哪里也不知道。
這些話都是前世入宮后沈儀淑親口對我說的,她譏諷我:
「你以為和鄞郎心意相通,居然連他日日宿在我那都不知道。
」
「被我們耍得團團轉,還帶著全家替我們賣命,當真是個十足的蠢貨。」
那些話就像烙鐵一樣烙在我心上,我一個字都不會記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