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就是成為被人操控、食人血肉的僵尸。
所以,我那日的猜測的確沒錯。
接著,我回想起宮宴上捉我的兩批黑衣人,若一批是封萱雇來的殺手,那另一批不是皇上的人,又是誰派來的呢?
「是楚湘王。」沈煜回道。
「嗯?他抓我是為了不讓我給皇帝解毒,還是打算讓我再給皇帝添點兒猛料啊?」
「都不是。」沈煜搖了搖頭,「他們也是為了找你解毒。」
「什麼意思,該不會……你們也用同樣的招數給他下毒了吧?」
沈煜點點頭。
我更疑惑了:「故技重施,楚湘王他自己對漂亮女人就沒點兒防備?」
「他有,」沈煜喝了一口茶,一臉高深莫測。「所以我們找的是男人。」
我:「……」
因為這蠱中蠱著實棘手,解蠱的配方我一時拿不準,只好先行出宮試藥。
剛出宮門,冷竹便拿著寒云的身份令牌前來稟報:「主子,金玉閣昨夜毀于一場大火,寒云和閣中其他人皆葬身火海,無一幸免。」
我手下一頓,面色如常道:「你自幼同寒云情同姐妹,合該幫她立個衣冠冢。我記得她娘給她留了一對金耳環,她一直隨身帶著,現場可有找到?」
「并未找到。」
「那就有意思了,昨夜的大火燒不壞這玉制的令牌,卻燒化了一對金耳環?呵,馬上派人去捉拿寒云,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屬下遵命。」
11
在皇帝中蠱的節骨眼兒上,邊疆得到消息突然來犯,沈煜奉命帶兵出征。
就在此時,我發現我的肚子里竟揣了個崽兒。
沈煜擔心我們母子平安,將我連夜送往京外的一處莊子,可在路上,我就被楚湘王顧言歡的人擄了去。
我沒有著急向外逃,畢竟皇帝病重,邊疆來犯,京城可謂內憂外患,外面不一定就比楚湘王的莊子安全。
思前想后,我決定暫時待在這里,每日看看天,望望地,順帶著幫命不久矣的楚湘王解解毒。
沒過幾天楚湘王告訴我,他找到了我尋找多時的寒云,現在她正在大牢中等待提審。
于是第二日清晨,我便獨自來到了大牢中。
只見一片潮濕昏暗里,幾盞油燈隨著鐵窗透進的風搖擺著微弱的火光,幾只老鼠咯吱咯吱地啃咬著木塊,人一靠近便四散而逃。
寒云坐在一片雜草上,呆愣愣地看著地上的一縷月光,不知在想些什麼。
見我來,她的眼神才些許有了些色彩。
「主子,你來了。」
我看著她,嘆道:「寒云,我還是想不通,你為什麼要背叛靈蛇谷?」
「為什麼?」寒云凄笑一聲,「因為我才是東凌公主和先帝的親生女兒,楚湘王不過是奶娘偷梁換柱給皇帝的兒子!我日日過著刀尖舔血的生活,他卻能活得錦衣玉食,我恨他,是他偷走了我的人生!」
我恨鐵不成鋼:「所以你不惜聯合封丞相,殘害同門,盜取書籍蠱毒,甚至利用普通人煉制蠱中蠱?寒云,你簡直錯得離譜。」
「錯?我何錯之有,我不過是想拿回我應有的東西。」
聞言,我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應有的東西?當年昌平公主即將生產時,驚聞先帝出征屠了東凌滿國的噩耗。悲痛之余,她決定生產后就帶著孩子逃出皇宮。那時昌平公主的確買通了接生婆,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沒多久計劃意外敗露,昌平公主早產下一個男嬰后就血崩而亡,此事也跟著不了了之了。
所以寒云,你被封丞相騙了,你根本不是昌平公主的孩子。」
「不可能,這不可能……」
見她不愿相信,我拿出一打信件扔給她,冷靜地說道:「其實我娘就是東凌的長公主昌樂,楚湘王是我的表弟。你若不信,這里都是我娘生前和昌平公主來往的信件,你大可以打開看看我是不是騙你的。」
寒云癲狂地苦笑幾聲,許久才冷靜下來,聲音發澀道:「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背叛宗門的人是我的?」
「從一開始便知道。」我直截了當地回道,「楚湘王自小便怨恨皇室,厭惡皇宮。一個時時刻刻都想著逃離的人,怎麼可能大費周章地主動爭奪皇位呢?」
「原是如此。」寒云搖搖晃晃地癱坐在地,望著地上透出的一絲月光喃喃道,「原來我不過是一枚棄子,那我這一生到底算是什麼呢?」
說罷,寒云便咬破口中的毒藥而亡。
寒云死后,我替她立了石碑,捧了新土。望著青柏下的那一座小小的鼓包,我心中沒來由地泛起些酸澀。
12
日子過得飛快,沈煜來接我那天,我正躺在搖椅上曬太陽。
見到沈煜和顧言歡勾肩搭背的樣子,我平靜地把手里的話本子蓋到臉上,囑咐他們倆小點兒聲親熱,別吵我睡覺。
「你怎麼好像一點兒也不意外的樣子啊?我倆是一伙的哎!」顧言歡扯著嗓子,看起來疑惑極了。
我無語道:「大哥。這很難猜嗎?第一,我離家那天,特意走沈煜幫我挑好的偏僻小道,那路七拐八拐,難走得很。你倆要不是商量好的,你能守株待兔似的一抓一個準?
「第二,沈煜雖前去征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