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時,你扶我上屋頂看看,我瞅瞅這里離皇宮有多遠。」
我張大眼睛看向盛懷景:「皇上,您要是想回宮,坐轎子半個時辰都用不了,何必往房頂爬呢?」
盛懷景跟個二傻子似的靠在我肩頭,攬著我的手臂:「那怎麼能一樣?夢時,你不知道,自從你回京后,我日日晚上都會站在宮中望月樓看將軍府的方向。夢時,你怎麼說走就走了,說好一起到白頭,你卻半路休了夫,你好狠的心啊,夢時……」
盛懷景越號越激動,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全他麼蹭我肩膀了,缺德玩意,明知道我有潔癖!
「皇上,注意儀態。」
我嫌棄地將他往后邊推了推,他后背蹭到大樹又靠回來,大概嫌樹硌得慌。
「我不要,我不要儀態,夢時,我就要你。」
「盛懷景,別給我整這套,出軌的是你,被拋棄是你活該。」
反正他喝醉了,我就是打他一頓扔去宮外,他也賴不到我頭上,于是,我戳著他額頭開始埋汰他。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朝秦暮楚,開始說愛我,后邊就娶她,你賤不賤!
「還有臉來指責我,要不是看你做了皇上,老子劈了你個負心漢。
「那孟月辭一看就不是好東西,作天作地,長得不咋地,手段一大堆,你瞎眼看上她。」
盛懷景迷蒙著眼,任我戳著頭搖前晃后,嘟著嘴,張開手一把又抱住我:「不是的,夢時,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孟月辭是我親妹妹……」
我張大嘴,目瞪口呆地看著盛懷景,指著他半天說不出話。
「你、你、你竟然這麼重口!死變態。」
我一腳將盛懷景從樹上踹了下去,他一聲不吭地昏了過去。
我真是沒想到,盛懷景竟然渣得同我爹那麼像!
呸!惡心!
我竟然同這種渣男過了這麼久!
連夜我就讓府里的下人將他扔去了皇宮門口,愛咋咋地吧,凍死活該。
7
之后上朝的時候,我已經無法直視盛懷景了。
一個娶了親妹妹的死變態,真是辣眼睛。
他每每點我名說話,我就嗯好是臣知道了,敷衍過去。
三日下來,他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古怪。
「溫將軍對朕有意見?」
有沒有意見你沒有逼數嗎?
「臣不敢。」
那哪能敢?他喝醉了才敢說出來,要是被百姓群臣知道,就這德行,口誅筆伐上史書沒跑!
「你是不敢有意見,還是不敢說出來?」
死變態一說話就貼我近,我一踢裙子后擺后退了一大步,慫慫道:「都不敢。」
盛懷景冷睨著我,唇邊含著似有若無的嘲弄,意思不言而喻。
「你不敢,你爹你都敢殺,你有什麼不敢?」
我尷尬一笑:「那還不是皇上給的勇氣。」
盛懷景看了看四下無人,一把捏上我的臉拽著我進了內殿。
「哎哎哎……疼……疼……」
盛懷景不顧我大喊大叫,將我抵在墻上,垂著眸子看我:「那天晚上你將朕從樹上踹下來了!」
「我沒有!」
我按著他的手,盡量讓自己臉別那麼疼。
「沒有?你真以為朕不省人事了?溫夢時,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你不光對朕不敬,你還想弒君!」
媽呀,我一聽腿都軟了,可不敢弒君,弒君可是要殺頭的。
我腿一軟就要跪下,盛懷景拽著我的臉不松手,疼得我眼淚都出來了!
「你是不是心里罵朕?」
我搖頭:「絕對沒有!」
盛懷景唇貼著我的臉,狠狠咬了一口,低聲道:「我那日話都沒說完,你就將我踹下樹,溫夢時,你還敢說不是弒君。
」
我淚眼婆娑地搖頭,臉要被拽掉了。
他惡趣味地松開手,將我從地上抱起壓在墻上,貼得極近:「夢時,你知道了朕的秘密,你說,朕還能讓你活著嗎……」
這……
「皇上,我壓根不想知道,是你自己說的……」
我小聲提醒他,腦子里卻想,你今日只要敢殺我,我絕對打得你親妹妹都不認識,再也不回景陽。
盛懷景勾唇笑了笑,嘴唇貼著我的額頭:「都已經告訴你了,你想不想知道,都知道了……夢時……」
我把手摸到后背,一把摸住匕首。
「唰!」
「嘭!」
空氣一瞬間安靜得窒息……
我的匕首高高舉起一副要捅死他的模樣。
而盛懷景竟然——
跪下了……
我看著他,他看著刀……
「你想殺我?」
「我沒有……」
我手一松,匕首咣當掉地上,一時,大眼瞪小眼,都有幾分尷尬。
「我給你講講孟月辭的事吧。」
盛懷景一臉平靜地站起身子,拽著我走到龍椅旁,同我講了個皇家秘事。
8
孟月辭的確是盛懷景的親妹妹,卻是個永遠得不到承認的妹妹。
她的身份是盛懷景這輩子的恥辱。
盛懷景的母妃是當朝慧婕妤,慧婕妤在宮中并不得寵,她身份低微,入宮七八年好不容易侍寢才生下盛懷景,之后就再也不見天顏。
她不受寵,連帶盛懷景也不得寵,盛懷景在宮中過得如履薄冰。
知道有個妹妹存在,是盛懷景同我成親前幾年。
那時候,慧婕妤已經是強弩之末,她臨死前將盛懷景叫到床前說出了一個秘密。
她生完盛懷景那幾年,在宮中度日如年,一個無寵無母家依仗的后妃,生了個皇子,即刻就成了皇后的眼中釘肉中刺。
冬日里,她房中連炭火都供不上,盛懷景凍得臉色鐵青,棉衣也都是舊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