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贈我換魂玉,害我被人奪舍,做了孤魂野鬼。可他卻與那占我身體之人恩愛相守。他們借我公主身份享一生榮華,生兒育女加官晉爵。
我孤苦飄零,魂無所依。
再次睜眼,我回到了他贈我玉佩之時。
我欣然接受,轉手將玉佩贈一妓子。
這一世,不玩死他們算我輸。
01
我從沒想過能親眼看見「自己」身死。
嘉成公主趙華音回光返照,含笑傾訴她幸福美滿的一生。
夫妻恩愛,子女孝順。
雖然短命,但她這一生了無遺憾。
我冷眼瞧著原本屬于我的駙馬顧廷渲,長相肖似我的孩子在她斷氣的那一刻全都發出了悲痛欲絕的哭聲。
誰也未曾提起過一句,我這個早已被剝奪了一切的真正的趙華音。
眼前的人,他是我的丈夫,卻又不是我的丈夫。
他們是從我身體里出生的孩子,卻又不是我的孩子。
他們是踩著我的命往上爬的魔鬼,是害死我的罪魁禍首。
許是多年積累的仇恨一朝爆發,我竟以靈體的形式流下了血淚。
我沖著顧廷渲那張令人作嘔的臉,發出的聲音刺耳尖厲:「顧廷渲,若能報仇,我定與你不死不休!」
可隨后我的身體便開始逐漸變得透明,我以為是我的日子到了,便閉上眼準備認命投胎。
可沒想到,耳邊竟又回蕩著顧廷渲那令人討厭的聲音。
「殿下,這枚玉佩是我顧家的家傳玉佩,是要送給我日后的妻子的,如今陛下賜婚,這枚玉佩送給公主再合適不過了。」
等等?
怎麼又是顧廷渲的聲音?
我只覺手心一片冰涼。
睜開眼,手中赫然躺著一枚玉佩。
是換魂玉!
而眼前的顧廷渲年輕俊美,我竟回到了顧廷渲贈我玉佩之時!
「殿下?」
見我發愣,顧廷渲再次開口。
他的臉上掛著笑,眼里卻閃過微不可察的不耐。
我將玉佩握緊,揚起了笑:「既是阿渲所贈,我定日日佩戴在身上。」
聽到我這麼說,顧廷渲的眼眸中閃過得逞過后的真實的笑意。
「玉佩代表著顧府對殿下的情意,還望殿下妥善保管。」
我點頭應是,隨后編了個理由告別。
顧廷渲目的達成,自然不會與我多糾纏。
我回到馬車上,將玉佩隨手扔到了角落里。
掩面痛哭,嚇壞了春歌。
春兒是我的貼身侍婢,上輩子跟在已經換了芯子的柳依依身邊,因著自小侍奉我的緣故,她發現了「我」被奪舍后的異常。
因此被柳依依折磨致死。
「殿下……可是受什麼委屈了?」
春歌驚慌失措,拿著手帕為我拭淚。
「無事,回宮吧。」
「另外,幫我找個瀕死之人,要身份卑賤、身世復雜的。」
既想要圓滿,那憑什麼踩著我的命繼續他們美滿的一生?
這輩子,身世、榮華、愛情,他們一個也別想得到。
我要讓他們渴求的一切都化為虛無。
在我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02
我知道十日之后便是上輩子我被奪舍的日子。
所以讓他們抓緊時間為我尋找合適之人。
當他們帶著一瀕死的妓子來尋我時,到底犯了難。
「殿下,這瓊娘是青樓的妓子,大夫說藥石無醫,就在這幾天了。她患的乃是臟病,您勿要上前,免得污了您的眼睛。」
他們尋遍京城,只找到了這一個與我所要相符的。
那女子滿臉臟污,但也依稀能看出來,是個清秀之人。
我驅散所有人。
走到她面前蹲下,講述了我尋她的意愿。
我知道被人奪舍的痛苦,所以不愿強人所難。
哪怕我能許諾給她的親友無盡的榮華富貴。
那女子聽完面無波瀾,只睜開眼睛,像老朽般毫無生機,只問了一句:「用完這身子之后,可否一把火燒了?」
見我疑惑,她自嘲一笑:「免得讓我那黑心肝的父母和弟弟拿它去配了陰婚,讓我在地下也要牢牢受他們的掌控,我被他們綁了賣到青樓,已經被他們毀了一輩子,不想死了也要被他們榨干我的骨血,我不甘心……」
她聲如老嫗,只在提到父母兄弟時帶上了咬牙切齒的恨意。
我聽明白了,問:「你可愿報仇?」
聽到報仇二字,那女子像是用盡全身力氣,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當……當真?」
我點頭:「我是公主,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會給你。」
這是我最后能為她做的。
……
顧廷渲贈我玉佩,只言明說是給顧府日后的當家主母的。
上輩子的我愛慕他,見此自然心中歡喜,當即便將玉佩佩戴在了身上。
可我沒想到,不過十日,我便魂魄離體。
而顧廷渲摟著「我」,極盡溫柔地喊她依依。
原來顧廷渲有一位自小體弱多病的青梅柳依依。
在她油盡燈枯,而顧廷渲求醫無果后,他便聽從一個妖道的話,動了奪舍的念頭。
他為她殫精竭慮,親自挑選了三百位女子。
可不是家世不好,便是容貌不夠出挑,又怕到時難過我這一關。
思來想去,顧廷渲便賭了把大的,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
我是帝后膝下唯一的嫡公主,身份尊貴,容貌昳麗,斷然不會委屈了他的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