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是我故意讓沈依和霍淮真在外面等了半天,導致霍淮真剛好的身子又垮了,霍淮真若有任何閃失,都是我的過錯。
「他們自己要來請安,又不是我逼他們來的,與我何干?」
「你不知禮數,還怨起她知書達理了?」
「娘若是覺得一個鄉野丫頭比我這個相府小姐更知禮數,那我也無話可說。」
「你,你……」
老夫人被我氣得一時無言。
我這些年總是看在霍深的面子上,又念在她是長輩,對她禮讓三分,從不曾與她紅過臉。
她怕也是忘記了我以前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嬌小姐。
恰時霍深回來了,老夫人扔下一句「好好管管你這刁蠻的夫人吧」便怒氣沖沖地走了。
霍深將我摟在懷里,輕聲安慰。
「你兒子沒事吧?」
「沒事,大夫說靜養幾日便好。」
「不是我非要讓他們在外面等那麼久的。」
「嗯,我知道。」
他總是那麼溫柔,溫柔到我舍不得離開他的懷抱。
「苑兒,我們趕緊生個孩子好不好?不管男孩女孩,只要是苑兒生的,我都喜歡。我一定把他捧在手心里好好呵護。」
他望向我眼里滿是深情,我含羞點頭。
待我們衣衫褪盡,院外卻又響起了翠翠的聲音。
「將軍,您快去看看小少爺吧。小少爺一直叫您,說您不在就不喝藥,哭鬧不止。沈姨娘實在是沒法子了,將軍。」
近月給了她響亮的一巴掌:「還有完沒完了?回去告訴你們沈姨娘,少在那里興風作浪,我們夫人心善不跟她計較,她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我看著霍深,溫情早已散去,我想看他如何選擇。
最后他終是在我滿眼失望的神情中起身離去。
他說:「苑兒,委屈你了。」
3
霍深后半夜才回來,我側著頭朝里假裝睡著了。
他輕手輕腳上床從后面抱著我。
我們明明離得那麼近,卻讓我覺得比以往所有時刻都遠。
我七年間朝思暮想的人終于回到了我身邊,我對他的那份濃烈愛意卻好像越來越淡了。
我無法再對他像以前那般全心全意,甚至有時候看到他笑都笑不出來了,因為我會立馬想到沈依和她兒子。
他似是察覺到了什麼,這些日子在我面前總是小心翼翼的。
不管沈依指使翠翠再怎麼找借口來叫他走,他都沒再離開過。
看,就算他不去,沈依娘倆照樣活得好好的。
他每天從宮里回來都會給我帶我最愛的蜜餞,閑得無聊的時候我就和近月在花園里賞花吃東西,好不愜意。
偏偏有些人,我不去找她不快,她卻非得來礙我的眼。
沈依領著霍淮真來的時候,我和近月正準備走了。
沈依讓霍淮真叫人,霍淮真哼哼了兩聲死活不愿,全然沒有了在霍深和霍老夫人面前那副乖巧模樣。
正好我也不想要這麼個便宜兒子,索性懶得搭理他們,徑直就要離開。
擦肩而過的時候,我壓根兒沒碰著霍淮真一根汗毛,轉眼之間他卻掉進了池子里。
沈依和翠翠一口咬定是我將霍淮真推下去的,還一口一個「你好恨的心」。
我翻了個白眼,看著在水里撲騰不止的小孩兒,暗想沈依也是真狠得下心。
為了栽贓我,親兒子都能這般作踐。
還得我好心提醒她:「你們要再不去救,以后演苦肉計都找不到可以利用的戲子了。」
在沈依眼神示意下,不遠處的侍衛猛沖過來跳了下去,撈起了霍淮真。
霍淮真被水嗆得滿臉通紅,咳嗽不止,侍衛趕緊把他抱回去找大夫了。
寒冬臘月的天,在冰池子里折騰一遭,怕是剛好的風寒又要發作了。
事情鬧到霍老太太跟前,沈依哭得那叫一個聲淚俱下。
我若不是被陷害的當事人,怕是也要被她那入木三分的演技唬住了。
「夫人,你若不喜妾身,有什麼怨什麼氣就都沖著妾身來,淮真還那麼小,什麼也不懂,你怎麼忍心將他推入這麼冷的池中啊。我可憐的孩子啊。」
她跌坐在老夫人身前,抽噎著:「老夫人,您還是讓將軍把我們娘倆安置去別院吧,那里雖條件差些,但好歹我的淮真沒有性命之憂啊。」
霍老夫人拍桌而起:「江苑兒,你給我跪下。」
我不動,不卑不亢道:「我沒有推他,他自己跳下去的。」
看我反駁,沈依趕忙道:「他是孩子,不是傻子,他怎麼可能自己跳下去,他都不會水!」
我拍手為她叫好:「說得好,說不定你就是生了個傻子呢?要不我給你找幾個神醫來瞧瞧?孩子還那麼小,別耽誤了病情才好。」
「你怎麼可以這麼歹毒,居然詛咒我和將軍的孩子!」
「江苑兒,你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老夫人怒氣沖沖朝我走過了,想要給我一巴掌,被我輕松拽住了她的手腕兒。
「老夫人,我叫您一聲娘,您不會天真地以為我可以任您為所欲為了吧?」
我一把甩開她的手,導致她往后踉蹌了好幾步,丫環扶著才堪堪站穩。
4
我逼近她:「就算是我親娘,從小到大都沒打過我,您憑什麼覺得自己有資格打我?還是為了一個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