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
我女的啊!
第二天醒來,我好好睡在自個兒床上,頭痛欲裂。
除了喝酒,啥也沒想起來。
收拾妥當先去書院,又去葉府。
今兒葉傾尤為陰沉可怖。
我不敢靠近。
「那個……葉、葉大人……」
「結巴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葉、葉大人今日未上朝?」
「休沐。」
「喔、喔喔。」我躊躇不前并試圖逃跑。
「過來。」
得,只能硬著頭皮走近,規規矩矩坐下。
這距離一近,才看到他嘴角破皮了。
「葉大人嘴上的傷怎麼回事?」
他抬頭,幽幽看我一眼。
我被這一眼看得渾身冒雞皮疙瘩。
「被一條小狗的尖牙咬的。」
啥?
狗咬的?
不是,葉傾發什麼瘋要把嘴湊過去給狗咬啊?
我尷尬笑兩聲:「這狗挺不知好歹啊。」
葉傾不置可否,遞來毛筆:「默《論語》第十則。」
「……」
33.
七月七,乞巧節。
葉傾送了我一個骰子花燈,骰子每一點都是紅色的。
我很喜歡,掛在我屋里的房檐,看它隨風搖曳,心里很是歡喜。
34.
寫詩作詞我是不會,但我的字越寫越像樣了。
我爹捧著我的字笑得合不攏嘴。
「得感謝人葉傾啊,我兒子也是個文人了!」
孔嬤嬤咳了兩聲,瞪我爹:「是女兒,什麼文人兒子?」
「嘿嘿嘿嘿,女兒兒子都一樣,都一樣。」
「來,小姐,藥喝了。」
我皺眉:「嬤嬤,這藥喝了小半年了,能不喝了麼?」
「不行,得堅持喝滿兩年。」
我屏氣一口干了。
我本不打怵的,但這一連喝這麼久,天天一碗實在是有點犯惡心了。
「別人家丫頭想喝還沒這福分呢!」
我摟了摟無甚變化的胸,又被嬤嬤一巴掌打掉手。
「姑娘家家的,摸那兒干什麼?」
我還是不服氣,摸著痛處叨叨:「長那麼大干什麼,又不奶羊羔子。
」
「呸呸呸,說什麼渾話呢!」
孔嬤嬤回頭又罵我爹娘教女無方去了。
我連忙溜人。
趙鈺興沖沖拉我去聽了一個故事。
說書先生抑揚頓挫,繪聲繪色講了我和葉傾歡喜冤家般的打情罵俏。
我:「……」
什麼跟什麼!
沒兩天,楊文旭又捧來一本書,我翻看了。
也是我和葉傾從看不順眼再到眉目傳情的話本子。
我的天啊!
后來,去參加一些宴會,那些公子紈绔世家小姐們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了!
連葉闌看我的眼神也不對勁了!
看得我渾身毛毛的。
葉傾倒一如往常,爾雅清逸,自有一番風骨:「清者自清,不必理會。」
也對,葉傾一個當官的都不在意,我在意作甚?
35.
臨近秋闈,京城涌入一大批學子。
各種口音匯聚。
各個客棧全都住滿了人。
大街上「之乎者也」頗多。
中秋節過后,就要考試了。趙鈺他們溫習功課到了緊要關頭。
葉傾是監考官,很忙,停了我的課。
我瘋玩了幾天,還帶上了我那小表弟。
皇帝舅舅的兒子。
今年十歲。
剛從武當山下來。
我叫他小道士,他氣得吱哇亂叫。
會試結束,楊文旭一出考場就暈了,被家里人急急抬了回去。
李靜松和趙鈺兩個學武的除了面如菜色其他都還好。
葉闌被小廝扶著,虛弱得好像隨時會昏過去。
小表弟心有余悸:「幸好我不考科舉。」
我居高臨下瞥他:「好像還挺慶幸,這些可都是你未來的股肱之臣。」
小表弟蹙眉:「看來文人該多練武,強身健體,這麼弱怎麼為國效力?」
我:「……」
好像不無道理。
36.
我實在不明白。
葉傾監考應該也挺累吧?
其他文官都是抬回去的,就算他學武之人身強體壯也該休息一二。
為何回到府上不休息,竟叫人來喚我去考校作業?
給我留的作業——一百篇大字我才寫了兩篇。
我爹在之前練習的大字里好不容易挑了一百篇,還讓我路上不小心散落一下。
我捧著被雨水打濕暈開的大字到葉府,膽戰心驚等著他檢查考校。
他卻說:「將《三字經》背與我聽聽。」
「……」
大概累傻了吧,忘了布置了什麼作業。
瞧他眼下青黑,眼里布滿血絲,像一朵嬌花淋了雨水,打蔫兒了也別有一股令人憐惜的楚楚動人風致。
「背十遍。」
「……」
第一遍沒背完,他已經睡著了。
我悄悄撐著桌子,嘗試溜走。
「周雪生,還有九遍。」
「……」
我只得老老實實背完。
最后一個字落下,他睜開眼睛了。
剎那芳華。
像是一幅千里江山的曠世奇作徐徐展開。
美麗絕倫。
「教你寫字吧。」
「……」
37.
楊文旭眾望所歸,進士及第。
等著殿試定一二三名。
葉闌趙鈺李靜松竟然也考上了,最好的是葉闌,二甲一百多名,另兩個是三甲同進士。
簡直是喜出望外的結果。
兩家人高高興興提親去了,爭取湊個雙喜臨門。
得,以為考完了能好好聚一聚,結果他們忙著終身大事。
而今年除了秋闈,最大的事莫過于太子拜師了。
皇上欽點葉傾為太子太傅,行教導之責。
一時間,葉家風光無限。
聽說原本就提親者絡繹不絕的葉府,如今媒婆倍增,連外地的也紛紛涌來。
已經到了要在門口擺桌暫歇喝茶的地步了。
真是令人嘆為觀止。
我還要去葉府學識字,就很苦惱。
我曾委婉問過皇帝舅舅:「這學認字要學多久?」
他說得聽老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