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關進來后先是寒暄一番,再是假模假樣挪到茶水間與鄭予安嚼耳朵根。
“他怎麼來了?”秦行長看起來有些緊張。
鄭予安將茶渣濾了一遍,才慢吞吞道:“我哪知道。”
秦漢關:“你不是先碰上他的嘛。”
鄭予安:“我在大廳里碰上的,說不定人家就是來辦張信用卡,正巧碰上我才跟著上來坐坐呢。”
“得了吧。”秦漢關不接他的忽悠,“晏舒望在我們行的信用卡還用辦?黑卡早給了好麼。”
鄭予安覷了他一眼,端著茶壺茶杯出去,晏舒望回頭看他,兩人對視了一會兒,鄭予安先挪開了目光。
他垂下眼,給晏舒望倒茶,說:“我這兒沒什麼好茶葉,委屈晏總了。”
晏舒望看著他握茶壺,端茶杯的手,十根指頭長得正正好好,沒有哪處不是好看的。
鄭予安知道他在盯哪兒,但又假裝沒發現,連倒茶的速度都慢了下來,像是故意勾得人要把他的手看得更加清清楚楚。
兩人就這麼一個看著,一個倒著,等秦漢關出來,這茶水還沒倒完,秦行長沒什麼曖昧細胞,非常破壞氣氛地道:“圓圓你在干嘛?開閘泄洪啊?”
鄭予安:“……”
晏舒望過來的確沒什麼事,單純就為了辦一筆個人存款業務,秦漢關這種時候就特別瞎積極大方。
“您來直接上樓VIP啊,跑什麼大堂,人多又雜又亂的。”秦漢關說完,又開始訓鄭予安,“圓圓你也是的,怎麼不帶晏總上樓。”
鄭予安還沒說話,就聽晏舒望開口道:“習慣了,前幾年我也一直在大堂辦業務。”
鄭予安的視線飛快地撇去,他閉上嘴,不開腔。
秦漢關這種軟骨頭自然是爸爸們說什麼就夸什麼的:“您這麼一說我還想起來了,圓圓當時還在柜臺當柜員呢。”
鄭予安只好說:“我接過羅姐不少單子。”
晏舒望輕而淺地笑了下,他眼皮上的褶皺像被風吹起了一層薄薄的漣漪,意味不明地看過來時,宛若漾到了人的心里去。
鄭予安剛才還挺大方,現在卻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假裝低頭喝茶,又與晏舒望錯開了目光。
秦漢關終于是被按了什麼開關,莫名有一種自己很亮的錯覺,他試探著道:“我還有事兒要忙……圓圓你招待下晏總?”
鄭予安好整以暇地抬起頭,沒什麼感情地道:“我這不是招待著麼。”
晏舒望喝了口茶,相比之下就要直白多了。
他只說了四個字:“慢走,不送。”
第29章
秦漢關最后很悲憤的走了,沒人同情他。
鄭予安問陳莉要了個新的煙灰缸,他把辦公室門關上,方便兩人抽煙時味道不散出去。
茶水擺涼了,鄭予安又重新燒了一壺。
他在燒水的時候,晏舒望就坐在正對茶水間門口的沙發上,他目光很輕,迂回地看著鄭予安的背影。
“今天要不是張師傅提起來,我都不記得晏總之前來大廳辦業務的事兒了。”鄭予安總要找點話題,他濾了一遍茶渣,把燒開的水倒進壺里。
晏舒望過了一會兒才回他:“我也沒來幾次。”
鄭予安端著茶壺出來,他笑道:“您才來幾次就已經夠有名氣的了。”
晏舒望并不承他的馬屁:“這麼有名,你不也沒記住?”
鄭予安忙認錯:“怪我,怪我。
”
許是他這“做小伏低”的姿態取悅到了人,晏舒望抽了根煙隔空扔了過來。
反正牌子和習慣都一樣,鄭予安也不會客氣到連煙的便宜都不占,他摸出打火機,先湊到了晏舒望面前。
因為坐著的關系,兩人隔了個茶幾有些距離,晏舒望叼著煙,微微傾過半邊身子,他的發尾從肩膀上滑落到了胸口,于是下意識伸手攏了攏。
這不是鄭予安第一次看對方做類似的動作,與女人不同,晏舒望的姿態不是柔弱或者嫵媚的,但也不妨礙他展示出來的性感和慵懶。
蘇煙的味道很淡,火星子閃閃滅滅,晏舒望掀起眼皮,隔著絲縷的煙氣看向鄭予安的臉,鄭予安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打火機。
“當了領導有個好處。”晏舒望突然道。
鄭予安問他什麼好處。
晏舒望說:“獨立辦公室,煙可以隨便抽。”
這話倒是不假,柜員要抽煙除了得跟領導打招呼外,還得去專門的抽煙區,時間限制,總不能定定心心地把一根煙抽完,鄭予安起初有好幾次因為抽煙被扣過5S的分。
鄭予安沉默了一會兒,忍不住問:“我當年沒耽誤您什麼事兒吧?”
晏舒望笑笑,他說:“真要耽誤了,都這麼多年了,你賠嗎?”
鄭予安知道他在給自己下套,卻也沒想繞過去,便干脆道:“那得看是什麼事兒了。”
這兩人說話兜兜轉轉,推來拉去,不講明白但也不會徹底躲沒了,這要是有旁人聽著,大概就跟成年人之間的調情似的,你來我往,誰也不饒了誰。
晏舒望最后抽了半根煙,一副嫌棄他太聰明的表情,偃旗息鼓道:“你周末什麼打算?”
鄭予安開玩笑:“您約我?”
晏舒望指了指他,警告道:“別來勁。”
鄭予安是真沒想好周末要干嘛,他平時沒什麼加班安排,打掃阿姨也有房子鑰匙,基本上不是他回父母那兒去,就是周春桃周女士母愛爆發給他端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