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女人。”晏舒望突然道。
鄭予安:“?”
晏舒望:“我不用你照顧我情緒,也不需要你多體貼多珍惜。”
鄭予安保持著夾煙的姿勢,他隱隱有些明白,又好像沒明白徹底,表情放空著。
晏舒望吸了口煙,再緩緩吐出來,縹緲的白霧遮著了他的臉,像一方鏡花水月。
他說:“我們可以就上上床,你躺著不動,我**。”
第32章
晏舒望這話,聰明點的人都能明白,意思其實就是當炮友,鄭予安面上有點不敢置信,但細細一咀嚼他平時的那些曖昧,也就懂了。
晏總這是饞他的身子。
要說金融圈有多純潔無瑕那是不可能的,睡人上位也不是天方夜譚,更何況為了拉客戶,真陪著吃酒上床的也沒人會擺明面上來說。
但晏舒望提這個潛規則,態度就有些不一樣了。
他沒用績效壓人,也不憑著身份為所欲為,他把約炮說的跟談戀愛似的清麗脫俗,但又怕弄尷尬了,撇的干凈又隨意。
總結下來就六個字:他想和他做愛。
因為晏舒望表達的過于直白且純真,以至于讓鄭予安甚至有些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到底該怎麼做。
照理說他是清楚認知了有三十年的直男,去腐國留學都沒能彎到一下下,但要說有多直,在遇到晏舒望之后就又不確定了起來。
他們平日里相處似乎太給對方留有余地,話里兜兜轉轉,又什麼都不說清,互相試探著底線,又爭強好勝的很。
鄭予安想自己上星期甚至都沒能拒絕得了晏舒望的吻。
他早就過了會為了對方雙唇心跳如鼓的年紀,因為吻過太多漂亮的嘴了,豐潤的,細薄的,牙尖嘴利或是沉默寡言,他吻它們時也曾熱情,也曾脈脈,有禮貌,更有疏離。
然而只有晏舒望是不同的。
他是個男人,裹挾著雄性的侵略氣息,甚至唇的觸感都談不上柔軟。
就算晏舒望刮干凈了胡子,鄭予安那天仍舊能觸到對方嘴角的絨毛。
鄭予安以為,他們哪怕再緊張再過界,只要他不邁出那一步,兩人間的天平總能橫得穩穩當當,晏舒望永遠都是那邊的人,他招惹他,但又矛盾得維持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柜里柜外的含糊不清,又分分明明。
“你可以和男人試試看。”晏舒望有些像騙小孩兒吃糖的人,“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有很多直男也會前列腺高潮。”
醫院還有肛門指檢呢。鄭予安心想。
晏舒望又說:“大家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罷了。”
鄭予安覺得這話太熟悉了,就跟騙小姑娘的渣男臺詞一樣,他很想說自己不約炮,但看到晏舒望的臉后,拒絕的話又卡在喉嚨口,沒辦法太干脆。
到后面兩人抽完了煙,鄭予安一副油鹽不進的態度,晏舒望便有些煩躁。
他開始穿褲子。
旖旎風光的地方最后還是沒能完全散下去,行走坐姿總有些別扭,晏舒望賭氣似的不理會,套上了牛仔褲。
鄭予安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他這樣子有點好笑又可憐。
于是就真的笑了起來。
晏舒望回頭看他,沒什麼表情,口氣有些沖:“你笑什麼。”
鄭予安卡了個殼,他假咳了下,盡量讓話語舒緩點:“不難受嗎?”
晏舒望冷笑了下,說:“你又幫不了忙。”
鄭予安沉默了半天,最后投降似的嘆了口氣,說:“你得讓我有點心理準備。
”
晏舒望楞了一下。
鄭予安:“我沒和男人做過,也沒談過戀愛。”
晏舒望張了張嘴,他看起來有些激動,似乎想說什麼,鄭予安抬手制止了他。
“我知道你又要說自己不是女的,無所謂,不需要被照顧情緒。”鄭予安慢慢道,“但就當我自作多情一回吧。”
晏舒望低垂下眉,他不看他,甚至好像有些緊張。
鄭予安想了一會兒,才認真地道:“萬一我們兩真要有什麼關系了,就算不是談戀愛,我體貼珍惜你那也是應該的。”
第33章
星期一的時候,鄭予安接到了安代的電話。
作為前女友,安代當時和他分手的時候,既沒撕破臉皮,也沒不歡而散,真真切切應了那句“一別兩寬,各生歡喜”,當然,他們甚至偶爾還能約個飯,討論下貸款利息和理財項目。
“我最近策展策瘋了。”安代抱怨道,“一茬接一茬,都不帶歇的。”
鄭予安笑了起來,他說:“你生意好,賺的才多。”
安代:“那也不能拿頭發去換啊。”
可以窮但不能禿一直是安代的座右銘,她這次承接了JZ銀行的辦卡宣傳活動,在跟公司部討論完后,才想起來要跟鄭予安知會一聲。
“我聽說你最近和Colin走挺近的?”安代突然問。
鄭予安愣了下,他一根煙叼嘴里,停頓了幾秒,才意味不明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安代:“之前不就和你說了,他在圈子里是紅人。”她在那邊似乎笑了下,才繼續道,“我之前覺得他眼熟,以為是因為圈子太小,他又太矚目,但后來再回憶回憶,發現白間展覽的那天不是我第一次見他。”
鄭予安沒說話,他安靜地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