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代:“你大概是不記得了。”她說,“我以前在你行里遇到過他。”
有時候事情的發生就是這麼有意思,在過去里翻翻找找總能有些“偶然”和“巧遇”,鄭予安不覺得自己的記性有多差,但從別人的嘴里聽到晏舒望,又的確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
他在陌生人的眼中,就仿佛在另一個故事里。
“他那天錢破了,要換一張新鈔。”五六年前的移動支付還沒那麼普及,現金仍舊是主流,鄭予安在柜臺期間需要輪崗,做的雜事一堆,什麼都得會干。
安代的聲音越發清楚:“我那天等你下班,他就在你柜臺前面排隊。”
鄭予安問:“我給他換新鈔了?”
“那倒沒有。”安代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她樂呵呵道,“他不要新鈔,他要你幫他用膠帶把破的地方粘起來。”
鄭予安默了一下,他的確是做過不少幫人補鈔票的事,但那都是為了服務上了年紀的老人,念舊,提防心重,鄭予安能理解他們為什麼不肯換新鈔時的固執,就好像換了后,錢不是原來的錢,會沒了那價值似的。
“那時候我就覺得你脾氣真好。”安代嘆了口氣,她突然說,“你幫他補鈔票時的樣子可太溫柔了。”
鄭予安坐在休息室發呆的時候,秦漢關正好進來抽煙,他最近關心下屬的頻率減少了,感覺像有了什麼新情況,不過兩人見著面,肯定得聊一聊。
“你坐這兒干嘛呢?”秦漢關把垃圾桶挪過來,他嘴上沒個把門,“不抽煙的,醞釀屎意啊?”
鄭予安被他說的有些惡心,嫌棄道:“你旁邊去點。
”
秦漢關罵了他一聲“矯情”,屁股卻沒動,他點著了煙,說:“想什麼事情和哥哥說說,業務出問題了?”
鄭予安:“業務有問題我就加班了。”
秦漢關:“那就是感情出問題了,碰到難追的妞了?”
鄭予安心想難追的妞是沒有,不明不白的同性曖昧對象倒是多了一個。
秦漢關見他又不說話了,彈了彈煙灰,催促道:“說說嘛。”
鄭予安給了他一個“你真八卦的”眼神,耐著性子道:“就是遇到一個挺有意思的事兒。”
他組織了下語言,才又繼續道:“原本以為沒什麼交集的人,其實很早的時候就認識了,只是可惜最近才發現。”
“就這?”秦漢關似乎覺著不可思議,他突然反應過來,問,“不是,你可惜什麼?是可惜想起來的晚了,還是認識的早了?”
鄭予安愣了愣,卻是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他想了半天,最后才說:“好像都挺可惜的。”
“你行啊。”秦漢關哈哈笑了兩聲,他把煙滅了,拍了拍鄭予安的肩膀,“久別重逢,挺浪漫的啊。”
說久別重逢可能不太準確,但意境似乎又沒差多少,鄭予安下午空了后給晏舒望發了消息,對方那邊很快回了電話。
“年中活動?”晏舒望的聲音有些模糊,“干什麼的?”
鄭予安:“回饋爸爸們的。”JZ銀行每年都有兩場年中年底的團建,偶爾為了顯擺會邀請些高凈值企業客戶來參加,對方給面子來一下,不給面子就發個祝賀函,秦漢關會跟唱圣旨似的在全行大會上聲情并茂的給念出來。
“你和薛總誰來都行。”鄭予安說,“要來不了就發個函。”
晏舒望在那頭笑出了些動靜,他問:“你要我來嗎?”
鄭予安:“那肯定你來最好。”
晏舒望似乎就愛聽他這麼講話,實在是好哄的很。
“你想我了沒。”就可惜,他現在學會得寸進尺了。
作者有話說:這文大概等他們確定了戀愛關系,就差不多能完結了。
第34章
鄭予安沒在電話里回答對方想沒想,不過等兩人見了面,氣氛就明顯不一樣了。
晏舒望這次帶了羅燕來,兩人簽了名就被陳莉帶到了小禮堂。
大熱天的,JZ銀行可不敢搞什麼運動會迫害金主爸爸們,都是好吃好喝的供著,請了知名酒店的西廚來負責甜品臺,酒水都是高端檔次,服務生態度恭敬,好讓各位大佬們舒心暢快的談天說地。
羅燕對幾個同行女老板的妝發很感興趣,當然還有包,晏舒望隨意道:“去聊聊好了。”
羅燕心花怒放:“謝謝老板!”
以至于鄭予安來的時候,就看見晏舒望端著香檳杯,一個人百無聊賴地站在甜品臺旁邊。
他本來想著悄悄走過去,結果晏舒望的目光跟雷達一樣,精準地掃了過來。
鄭予安只能先打招呼:“嗨。”
晏舒望盯著他看了半晌,虛舉了下酒杯:“嗨。”
鄭予安走近了他,只這麼點距離,晏舒望的視線并沒有移開,他嘴唇含著酒杯的邊沿,目光一點一點往下,最后似落不落地看著人。
鄭予安忍不住笑,低聲說了句:“你收斂點。”
晏舒望問:“什麼意思。”
鄭予安伸出兩指,比了比眼睛:“眼神冒火。”
晏舒望沒說話,他放下香檳杯,掌心突然握著鄭予安伸過來的兩根指頭,后者抽了幾下居然沒抽回來。
“……”鄭予安無奈道,“過分了啊。”
晏舒望的手腕稍稍用力,鄭予安不敢過分掙扎怕引人注目,只能順著對方的力道又靠近了幾步,他被迫半轉過身,晏舒望動作自然而然地扶住了他的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