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個人都震了一下,猛地坐直,把陸謹承嚇了一跳,“怎麼了?”
林知繹想沖過去的,可腿像凍住了一樣,直到陸謹承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他才回過神,他嗖地一下跑出去,直奔站在隊尾的那個人。
是周淮生。
真的是他!
餐廳負責人追著問:“先生,怎麼了?”
林知繹停下腳步,指了指周淮生,“我找他。”
周淮生聽到動靜后看過來,和林知繹的視線撞在一起,兩個人都沒有往前走,而是遙遙對望許久,最后相視一笑。
林知繹撲到周淮生懷里,眼淚噴涌而出,“阿淮……”
“我在。”周淮生回抱住他。
林知繹拉著周淮生的手腕,轉身對一臉驚詫的陸謹承說:“對不起謹承哥,我有點事要處理,先走了。”
林知繹從小到大都是最沉穩的,陸謹承從來沒見過他這副興奮模樣,遲疑道:“啊、啊好。”
林知繹拽著周淮生一路跑到不遠處的小公園,他把周淮生推到無人處,然后捧著周淮生的臉就親了上去,周淮生明顯愣住,僵硬了許久才開始回應林知繹的吻。
可能剛吃了點水果,林知繹的舌尖有菠蘿的香味,很甜。
周淮生在林知繹的吻里感受到無盡的眷戀和思念。
一吻結束,林知繹的眼淚全蹭到周淮生的臉上,兩個人傻兮兮地望著彼此,周淮生慢半拍地掏出了一張面巾紙幫林知繹擦臉。
林知繹動也不動,就呆呆地看著他。
等周淮生擦完了,林知繹緊緊貼著他,問:“阿淮,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在望城讀大學。”
林知繹睜大眼睛,周淮生不好意思地解釋:“普通本科,不是什麼好學校。
”
“已經很好了。”
“你走以后,我怎麼也回不到以前的那種狀態,我總是想起你,想起你說的那些話,我想你說得對,我可以拼一把。”
在人生的岔路口,周淮生永遠選擇林知繹在的那條路,不管他們是相伴許久還是匆匆一眼,只要林知繹在,對周淮生來說就是正確的方向。
林知繹摟住他,“所以你還是來望城了。”
周淮生圈住林知繹的肩膀,柔聲道:“我總覺得你說的那些不是假的,我們也不是第一次見面。”
林知繹抬頭看他,黏在他懷里,委屈巴巴地說:“我們怎麼會是第一次見面?我們已經愛了很久很久。”
理智告訴周淮生,穿越什麼的都太荒誕了,可懷里的溫度提醒他,心動抵過一切。
林知繹是讓他第一眼就心動的人,他只來了幾個小時,卻把他此前的二十年都襯得黯淡無光。
周淮生原是個什麼都沒有的人,也不在乎犯傻犯錯,若能重新遇到林知繹,若林知繹還記得他,那是他的幸運,若遇不到或者林知繹說的全是瘋話,他也不會后悔。
林知繹踮起腳,在周淮生的唇上又啵了兩下,“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
他顛來倒去說了許多話,周淮生都耐心地聽著,很久之后,他們并肩坐在公園長椅上,林知繹倚著周淮生的肩膀,周淮生忽然問:“卷卷是誰?那天聽你提了好幾遍。”
“我們的寶寶,他很可愛的。”
說起這個,林知繹的眼睛瞬間紅了。
周淮生伸手摸了摸林知繹的臉,“那他一定很像你。”
“阿淮,你都沒有見過他,他真的很可愛,很乖,他在你心里比什麼都重要,阿淮,我到現在都沒有辦法接受這件事。
”
周淮生將林知繹攬進懷里,雖然他依舊不能百分百地感同身受,但他的心口還是跟著發悶。
“我好想看著他長大。”
林知繹在周淮生的懷抱里,終于能把壓抑許久的情緒都宣泄出來。
……
……
“知繹,醒醒,醒醒。”
睡夢中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像混沌黑暗中伸出一雙手,把林知繹從深淵中救了出來,林知繹整個人都蜷縮著,周淮生開了燈,轉身抱住他,哄道:“知繹,不怕。”
林知繹猛地睜開眼,對上了周淮生擔憂的目光。
他愣了足足半分鐘。
“是夢嗎?”
周淮生用指腹擦掉林知繹眼角的淚,笑道:“是,小傻瓜你做噩夢了。”
林知繹看了看四周,是他十年后的別墅,他立即穿上拖鞋,跑到兒童房,打開房門,借著走廊的光,他看到卷卷正在小床上酣睡。
被子滑到一邊,衣擺掀起來,露出白嫩嫩的小肚皮。
林知繹心有余悸地走過去,跪坐在旁邊,長舒了一口氣。
他握住卷卷的小手,臉頰貼上去,難掩后怕地說:“幸好是夢。”
周淮生走進來,從后面抱住他,“做了什麼噩夢?”
“夢到我穿越回了十年前。”
“那就沒有卷卷了,”周淮生揉著林知繹的心口,輕聲道:“難怪哭得那麼兇。”
“阿淮,夢里我去雁蒙村找你,說了一大通,你把我當瘋子。”
周淮生眼底含笑,愛惜地摸著林知繹的頭發,“然后呢?”
“我也不想每次都讓你遷就我,所以我選擇獨自離開,但是很快,你就又來找我了。”
周淮生倚著卷卷的床邊坐下,然后把林知繹抱著放在自己的腿上,他的手摩挲著林知繹的后頸,微微用力讓林知繹低頭,然后吻了上去。
唇齒分開時,周淮生抵著額頭問他:“我最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夠好?讓我的寶貝做這樣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