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里似乎有隱約的回應。
言逸想了幾個理由,覺得說吃壞肚子了最合適。
電話接通,陸上錦冷漠嚴肅頤指氣使的聲音灌進言逸耳朵里
“這邊亂七八糟,快過來處理干凈。”
言逸失落地垂著兔耳,輕聲回答:“先生,我現在……身體不舒服,方便的話……您……”
他真心期盼陸上錦能來看看他。或許陸上錦會喜歡這個孩子,就算沒能對陸上錦說出實話,至少能得到他的alpha的信息素安撫,他能好受許多。
陸上錦聲調毫無波瀾:“不管什麼理由,明早出現在公司。”
言逸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的哽咽聲過于明顯:“好的,先生。”
陸上錦并不在意,沒等言逸說完已經掛了電話。
言逸看著還亮著的手機發呆,睫毛上垂著幾滴水珠,嘆了口氣。
第二天,陸上錦的辦公桌上多了一封辭職信。
言逸留下的。
言逸只好放棄這個無限靠近陸上錦的工作,盡心保護肚子里的小兔兔。
就算沒有alpha的安撫,言逸一個人也咬牙挺過了一個月。
一個月后,言逸適應了一個人照顧懷孕的自己,晚上照常坐在窄小的單人床邊,翻一頁故事書給小寶貝緩緩地讀。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言逸警惕地豎起耳朵,下一瞬間便被濃郁暴躁的信息素籠罩,濃郁的水仙香氣像一雙無形的手,扼住言逸的脖頸,讓他腿腳發軟,動彈不得,睜大眼睛恐懼地看著踹門而入的陸上錦。
陸上錦走過來,強勢地抓住言逸的脖頸,用力往墻上撞,把言逸按在墻上,瞇眼打量他:“辭職?”
深愛的alpha就在面前,言逸卻永遠在被他觸碰時忍不住瑟瑟發抖。
言逸不敢反抗,只好護著已經遮不住的小腹。
陸上錦扶上他的小腹,用力擠壓。
本能使言逸再也無法順從,瘋狂掙扎抓住陸上錦的手腕,流淚哀求:“別,別殺它,我照顧它,我一個人,我保守秘密,求你,求你了錦哥。”
鮮血漸漸浸透了睡褲,一股熱流順著大腿淌到地板上,劇痛使言逸臉色蒼白,陸上錦松了手,任憑這只軟弱的小兔子無助地倒在血泊里。
陸上錦扔下一張體檢單,轉身往外走。
“知道假孕麼,小兔子。明天回來上班,別想逃走。”
言逸咬著蒼白的嘴唇,顫抖著抓住那張體檢單,看著上面龍飛鳳舞的化驗結果,眼淚止不住涌出來。
他只想生一只小兔兔陪伴自己,想念陸上錦的每個晩上可以少一點孤獨。
沒有疼愛自己的alpha,也沒有小兔兔了。
第95章 外篇 番外一 葉晚
這個月,老宅外的九角楓紅了,密集的枝杈橫斜進二樓的窗戶里,小手掌般大小的楓葉會飄落到寫字臺攤開的書頁上,自愿成為一枚書簽。
窗沿下的單人沙發里窩著一個omega,半蜷縮著身子睡著,手指不由自主抓緊了身上蓋的肉桂色被單。
被單被扯到上邊蓋住了鼻頭,露出兩條萎縮的腿——只剩下薄薄的一層皮,包裹在輪廓清晰可見的腿骨上。
他已經無法靠它們行走了。
有人輕敲了兩下臥室的門,但沒有得到應答,于是推開門走進來。
“爸?怎麼睡這兒了。”陸上錦無奈地走到單人沙發前,蹲下來給葉晚整理被單,抱他去床上睡。
葉晚忽然驚醒,下意識釋放出不安的信息素,猛地睜開眼睛,茫然地打量面前年輕的alpha。
陸上錦被自己父親投來的陌生眼神嚇了一跳。老年人有時候會患上阿爾茲海默癥,他和言逸都擔心父親的精神,于是立刻敏銳地用信息素探查父親的信息素,發現并無異常。
他把葉晚抱上了輪椅,習以為常地把沙發上肉桂色的被單放到葉晚懷里。
“您最近很累嗎?”他給葉晚捏了捏肩,“等會我們陪您出去逛逛。”
陸上錦拉開臥室門,叫了一聲言逸,讓他過來幫著搬一下輪椅。
葉晚還沒從震驚里回過神,困惑地用食指指節抵著嘴唇。
最近睡得太多,他甚至夢見自己開槍自殺,原本以為自己還沒有步入老年期,而實際上已經開始神經衰弱了,有點分不清夢和現實,記性也越發差了起來。
葉晚欣慰地問:“和言言和好了?”
陸上錦臉色一僵:“言逸剛因為我把陽臺的水仙澆爛了根生了一通氣,我才哄好,您可別提了。”
葉晚想了想,隱約記得是有這麼回事。
對,他兒子和兒媳都結婚一整年了。
他還想多回憶起一些應該記得的事兒,言逸已經走了上來。
“爸小心點。”他讓陸上錦抱著葉晚,自己端著輪椅下樓。一樓在翻新裝修,除了噪音就是灰塵。
“保潔下午才過來,錦哥你把這一圈收一下,我看著鍋里的湯呢。”言逸推著葉晚的輪椅到一塊收拾干凈的空地,招手叫陸言,“過來給爺爺捏捏腿。”
小兔子蹦噠著從裝修廢物上翻山越嶺爬過來,撲到葉晚身邊,爬上輪椅擠到葉晚懷里。
軟乎乎的小孩爬進懷里撒嬌,葉晚愣了好久,怔怔地把手搭在陸言幼小的脊背上,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