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問一遍,你們不打算收手是嗎?”
為首一名犯人也不是善茬,眼神陰鷙,不懷好意從下往上掃過陸楓:“你要多管閑事,那就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其余人戒備著陸楓,壓制沈小石的力道有所松懈。沈小石趁此機會,再次掙扎起來,翻滾著一腳踹中其中一人的襠下,那人慘叫一聲,倒地不起。
陸楓幾步跨前,一拳砸在為首那名犯人鼻子上,加入戰局。
兩個人對五個人,雖然人數不占優,環境更是處在劣勢,但竟然一點沒落敗之象。獄警趕來吹著口哨揮舞警棍分開幾人,見陸楓、沈小石沒受什麼傷,另一撥人卻滿臉青紫,傷得頗重,一時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后來,參與打架的人都被關了禁閉室,沈小石也不例外,不過他和陸楓都只關24小時,那些想對他下手的犯人,足足關了三天三夜才被放出來。
他和陸楓出來后,被告知要寫一千字的保證書,回到監室苦哈哈趴在桌子上開始憋字數。
沒一會兒,監室門打開,外出活動的另外幾人回來了,見到陸楓,都主動和他打招呼。最后進來的是一名高大健壯的男人,身上肌肉鼓起,手臂紋著一尊花哨的觀音像,觀音鳳眼微瞇,臉龐妖異美麗,和沈小石廟里看到的那些很不一樣。
男人自己濃眉大眼,是典型北方人長相,骨相大氣周正,與沈小石截然相反。
他一進來,見到陸楓,沒說話,往兩人身旁一坐,抬下巴問道:“說吧,怎麼回事?”
沈小石雖然進來才一個月,和誰都不熟,但也知道,他就是魏獅。
是他們監室的“老大”。
番外:魏獅X沈小石《二》
陸楓將事情原委與魏獅一說,魏獅當下沒有言語,平靜過了兩天,等那幾個人出來,也不知他找人家說了什麼,至此之后再也沒有人敢對沈小石出手。
他們看他的眼神仍然讓他很不舒服,但就好像后脖頸有把利劍頂著,讓他們再不敢輕舉妄動。
由陸楓的出手相助開始,沈小石對同處一室的室友們有了根本的改觀,不再總是豎起尖刺,開始接收別人對他的善意。
說來也奇怪,起初救沈小石的是陸楓,但漸漸的,他就與魏獅走得更近了起來。
倒也不是陸楓不好,只是沈小石從小失去父親,成長環境中,繼父暴躁易怒,母親軟弱可欺,他實在沒有接觸過什麼像樣的男性長輩。
魏獅比他大上整整十歲,平時對他頗為照顧,一來二去,他就產生了移情效應。每當與魏獅相處,被他揉個頭發,夸上一句,都有種奇特的滿足感,好像從對方身上補回了一些童年的缺失。
“三哥,你在家是不是排行老三,所以大家都叫你三哥?”
吃過晚飯,看過新聞,犯人們都被放回各自監室。這時候有兩個小時時間可以自由支配,看書的看書,做運動的做運動,發呆的也不在少數。
沈小石抱著膝蓋坐在地上,他既不愛看書,也不想做運動,只能去騷擾魏獅。
魏獅穿了件小背心,兩條胳膊明晃晃露在外頭,隨著俯臥撐一上一下,肱二頭肌也一鼓一收,力量感十足。
他已經做了快一百個俯臥撐,氣息卻仍然很穩。
“啊?哦,是,我還有個哥哥,一個姐姐。”他撐坐起來,結束了今晚的運動,健康的小麥色肌膚上蒙著層細汗,臉色格外紅潤。
“真好,我就一個弟弟,和我也不親。”沈小石看向桌邊正埋頭寫信的陸楓,揚聲問道,“楓哥,你有沒有兄弟姐妹?”
陸楓暫時停筆,回頭道:“有個哥哥。”他臉上帶著些自豪,“學霸,還特別帥。”
看陸楓的長相,他哥哥應該是長得不錯的。沈小石并不懷疑他的話,心里越發羨慕。他總是很羨慕那些有爸爸、有哥哥的人的。
從小到大,他總被告知男孩子要保護媽媽,照顧弟弟,要像個男子漢一樣,有淚肚里流,牙齒和血吞。
前十四年,他一直奉行著這些準則,在母親無助哭泣時,義無反顧擋在她的前面,替她承受來自繼父的拳腳;在弟弟害怕地哭鬧時,充當起可靠的兄長,安撫他,逗他笑。
可就在跨進第十五年時,在一個被落日余暉灑滿天際的傍晚,他突然就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
他也會疲憊,也會想有人替他分擔,也會羨慕那些被呵護寵愛著的“兒子”和“弟弟”。所以他逃了。
離家出走,是對母親的極度失望,更是為了逃離壓抑的家庭氛圍。他再也撐不下去,再也不想當那根“頂梁柱”。
“羨慕。”沈小石托著下巴,心里有些難受,“我要有個哥就好了。”
魏獅抓起背心下擺,不怎麼講究地抹了把臉上的汗,笑得露出滿口白牙。
“瞧你這話說的,我和陸楓沒資格當你哥是吧?”他一挑濃黑的劍眉,“嘴上叫哥哥,心里你丫誰。”
沈小石放下手,兩步爬到他面前,臉上異常認真:“我不想讓你當我哥……”
魏獅一愣,盯著眼前少年白嫩的小臉,心頭忽然像是被兔子尾巴給撅了一把,又癢又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