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起地上的兩卷黑色綁手帶,將兩只手都妥帖的纏裹好。這一過程中,盛珉鷗專注地擊打著角落的沙包,發出可怕沉重的落拳聲,并沒有看向我。
我試著對著空氣揮了兩拳,感覺差不多了,出聲對盛珉鷗道:“哥,可以了。”
盛珉鷗轉過身,可能是剛剛那兩拳打得有些熱了,他單手一路解著紐扣,將身上襯衫敞開,露出起伏的腹肌,以及閃著晶瑩水色的蒼白肌膚。
“贏了有彩頭嗎?”我舔著唇問。
盛珉鷗唇角揚起略微弧度:“你贏不了。”
我心里暗嘖一聲,覺得他實在沒有情趣,嘴里還在爭取:“人總要有夢想。這樣,我要是贏了,你就給我……”我盯著他的唇,吐出那個光是想象就讓人熱血沸騰的詞。
盛珉鷗并沒有顯得很驚訝:“你倒是很敢想。”
他脫去襯衫丟到一旁,擺好姿勢沖我招手,含著濃濃挑釁意味。
不敢想怎麼能泡到你。
我并不冒進,擺好與他同樣的姿勢,尋找著合適的進攻機會。
靜謐拳室中,一時只聞我倆細細的呼吸聲。
時間一點點過去,在一次次試探與退回防守中,我沒忍住,先出了拳。
雖然這并不是一項“誰先出拳就誰輸”的運動,但我和盛珉鷗段位差太多,他防我妥妥一防一個準,而被防住攻擊的我,如果不能快速拉開距離,場面就會變得對我很不利。
但已經晚了,我剛想拉開距離,盛珉鷗屈起膝蓋,對著我側腰便是一擊。
劇痛襲來,我渾身一激靈,腦袋都空白了幾秒。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捂著腰跪在了榻榻米上,短短時間出了一身冷汗,張著嘴卻不敢大口呼吸。
頭頂投下陰影,盛珉鷗解開纏手帶,摸了摸我的額頭,隨后單膝跪下,來掀我的衣服。
“我……我沒事……”我還想垂死掙扎,他抬眼一個冷冷瞪視過來,我立刻舉手投降。
衣服被掀起,側腰的淤傷暴露無遺,面積似乎更大了。
“我下午去了拳館,一不注意就弄上了……沒事的……”我咽了口口水,感覺盛珉鷗的指尖細細撫過那處淤傷,痛倒是不痛,就是有些癢,癢到骨子里。
“沒事你怎麼跪下了?”他語氣有些涼。
“呃……”我一時語塞,還待繼續找借口,腰上突然被人重重按了下,盛珉鷗的手指摸索著我的肋骨輪廓,不住按壓著那處皮肉。
我霎時緊緊抓住他的胳膊,聲音都抖了:“哥……”
他不為所動,連眼都沒抬:“別撒嬌。”
這不是……撒不撒嬌的問題……真的……很痛啊!
我無法控制地抓著盛珉鷗的胳膊,一不注意用力有點過,在他手上留下了淺淺的抓痕。
一分鐘左右——也可能更短,但我實在度秒如年。他終于檢查完畢,放過了我的淤傷。
“還好,沒有骨裂。”他站起身,同時將手遞給我,“涂點藥油,過兩天就能好。”
我就說沒事還不信……
我心里腹誹著,仰頭看他,并不去握眼前那只手。
“我疼,特別疼,起不來了。”我耍著無賴,“要你親親我才能起來。”
他淡淡看了我片刻,四下掃視一圈,從角落撿起自己的襯衫又穿上,看上去并不想理睬我。
我撇撇嘴,扶著腰剛要起來,就見盛珉鷗回身再次朝我直直走來。
他跪在我面前,方才同樣的位置,捧住我的臉,準確捕捉到我微微張開的唇。
背脊抵著墻壁,手指抓住垂落在手邊的襯衫一角,吻得越來越深,越來越過火。就在我忍不住要去扯盛珉鷗衣服,就地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時,他又退開了。
我們額頭相抵,各自細細喘著氣。
“我討厭你身上有別人造成的痕跡。”他直起身,表情堪稱冷酷無情,“在你傷好之前,我不會碰你。”
操?!
我愣愣看著他,恍惚間耳邊似乎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他站起身要走,沒走成,低頭一看,正被我抓著衣角。
“別走啊。”我晃了晃他衣角,討好地笑著,“真的不做點什麼?”
他一點點從我手中抽出自己的衣服,干脆利落丟給我兩個字。
“不做。”
我沒撒嬌被他當做撒嬌,現在真的撒嬌了,他倒是連眼都不眨一下。
盛珉鷗說到做到,頭也不回出了拳室,獨留我一人對著滿室空寂懊惱地直捶地。
淤傷好得比我想象要慢許多,足足一周才褪得一點痕跡都不留,為此,我也足足禁欲了一個星期。解禁當日,我不想說“鑼鼓喧天,彩炮齊鳴”這麼俗氣的話,但也差不多是“歡天喜地過大年”的級別了。
那之后我去拳館就很少要求真人對戰,教練看我一個人練無聊,主動提起要給我當陪練,也會被我想也不想的拒絕。
“我……夫人看到我身上有傷會擔心。”我同教練這樣解釋道。
“你上次還說你單身呢,這麼快都結婚了?”教練十分震驚。
“愛情嘛,說來就來的。”我繼續扯謊。
“看來你夫人很懂得心疼人啊。”周教練不疑有他,輕易相信了我的說辭,拍拍我的肩道,“祝福你。
”
“謝謝,謝謝。”我坦然收下他的祝福。
撒一個謊就要用一百個謊來圓,之后我和盛珉鷗一起到拳館,被教練問到什麼時候和夫人要孩子時,盛珉鷗方向投來的冰冷目光簡直讓人一瞬間失去了回頭的勇氣。
最后被他壓在狹小的淋浴間教訓,低聲逼問想和誰要孩子,我說是和他,他就特別惡劣地說:“那你可要努努力啊。”……這些就都是后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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