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時然搖了搖頭,“離得太近了,被尤總發現了就太難堪了。”
“那怎麼辦?段老師讓我在酒桌上看好你的,你這騰一下跑到尤總旁邊了,我可怎麼看好你啊……”程晨急得語無倫次。
紀時然聞言收拾酒盅的手卻是一愣。
段修遠讓他在酒桌上看好自己?
什麼意思,所以不是他主動想幫自己換酒的,而是段修遠讓他幫自己換酒的?
段修遠為什麼這麼做,害怕他喝醉嗎?那他這是在,關心自己嗎?
紀時然拿著酒盅愣神。
眼見紀時然停了收拾的動作,尤倪以為他反悔了,面上掛著和藹的笑,催促了他兩聲,“來啊小紀,抓緊時間,別耽誤大家吃飯。”
程晨著急地看向紀時然。
紀時然向他示意沒關系后,就坐到了尤倪身邊的凳子上。
他一坐下便忍不住皺了皺眉,雖然飯局才剛剛開始,但尤倪卻已經喝了不少酒,渾身的酒味熏得人難受。
但這人偏偏不知道自己有多讓人討厭,非要拿著個小酒盅,腆著張臉湊上來,“小紀啊,你這個演員我可是喜歡得很啊,當初這部戲一堆人反對你,就我堅持用你!為了你可還追加了不少投資呢,這你不得感謝我一杯?”
紀時然不動聲色地跟旁邊的人拉開了一些距離,面上熱情地拿起酒盅,“要感謝要感謝,非常感謝尤總能堅持用我,這杯敬您,我干了您隨意!”
紀時然雖然酒量不好,但跟著玲姐耳濡目染,這種級別的應酬也對付得來,只不過不能多喝就是了。
他仰頭一盅白酒下肚,嗓子眼燒得火辣辣地疼,連忙吃了幾口菜壓了一下。
尤倪直勾勾地盯著男生白皙漂亮的脖頸,口里開始分泌唾液。
他干干地咽了幾口,被人提醒回神后哈哈直笑,“好好好,小紀也是個爽快人,跟你尤叔叔我一樣,來,咱們再干一杯!”
紀時然喝了幾杯,就知道馬上到自己的上限了,便開始左右逢源,找各種推辭借口。
要是正常人見他這樣絕對不會再堅持,但尤倪就是想要灌醉紀時然的。
他猥瑣地瞇著一雙綠豆一樣小眼,半是玩笑半是威脅道:“怎麼著,小紀老師這麼大的牌面嗎,你尤叔叔我都勸不動你,是想我親自喂到你嘴邊嗎?”
尤倪這一聲“小紀老師”喊得親昵又狎昵。@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紀時然又不是傻子,自然聽出了尤倪語氣中的不善,瞬間覺察出了他對自己的心思不單純。
他琥珀色的眸子暗了暗,厭惡一點點地爬上了眼底,他用力地捏著酒盅,手背上青筋畢露。
尤倪看出了少年人的怒氣,但他卻異常地興奮。
紀時然這種除了粉絲一無所有的流量,怎麼敢跟他投資方叫板!
仗著不敢怎麼著他,尤倪得寸進尺地把酒盅舉到紀時然嘴邊,語氣更為狎昵,“阿然張嘴,叔叔喂你喝啊……”
“你叫我什麼?”紀時然突然發笑,開口的嗓音輕柔,眼底里的陰翳卻不減半分。
“叫你阿然。”尤倪聽到紀時然溫順的聲音以為他是妥協了,頓時嘴角的笑容又咧開幾分,整個人喜不勝收,“怎麼,喜歡尤叔叔叫你阿然啊,那尤叔叔多叫兩聲好不好,阿然阿然阿然……”
尤倪把自己喊得愈發興奮,他興奮到肚子上的三層肉都在顫,根本未注意到紀時然的眼神越來越冰冷。
紀時然眼中冷得結冰,他像是看死人一樣盯著尤倪。
尤倪仿佛沒看見一樣,開始下流地暗示:“今晚跟尤叔叔睡,叔叔可以喊你一夜的寶貝阿然,把你搞得舒舒服服的,以后要是跟了叔叔就天天跟叔叔睡,叔叔我可厲害了,你來摸摸……”
“啊!該死的紀時然,你他媽的瘋了!”
尤倪被突然潑過來白酒辣到了眼睛,粗噶的嗓音不敢置信地怒吼一聲。
紀時然站了起來,一腳踹翻身后的椅子,把酒盅狠狠摜到了尤倪臉上。
他高了尤倪大半頭,居高臨下,姿態睥睨,“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狗樣子,也敢叫我阿然?”
紀時然語氣微頓嗤笑一聲,表情比窗外的雨水還要冷,“這輩子就一個人這麼叫過我,不過她已經死了,你是不是想去陪她?”
屋里一片寂靜。
原本歡聲笑語的眾人都停了筷子,放下了酒杯看向了起身的兩個人。
不用當事人說,他們也猜了個七七八八,無非就是圈子里的潛規則。
一群人雖然心里想的是尤倪這人也配,但卻沒一個人站出來替紀時然說話,畢竟在資本面前,他們也只是個打工的……
從未被人這麼對待,尤其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尤倪一雙綠豆小眼已經染滿了怒意。
“想爬床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貨色,不要臉的婊子,我拒絕你,你就在這兒污蔑我!”尤倪到底是個操控著一家公司,他很快反應過來,甚至還反咬了紀時然一口。
“他媽的,你這種臟玩意兒就是脫光了送到老子床上,老子也不草,惡心人的東西!”尤倪惡狠狠地啐了一口,滿臉的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