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先做了腦部的CT檢查,尤倪最開始的那一棍子下手著實狠,檢查結果出來是輕微腦震蕩,除此之外紀時然身上還有的大大小小的傷口,加上淋了這麼久的雨以及為了抵抗尤倪的自/殘,整個人的身體狀態可謂是到了臨界。
小護士把段修遠請了出去,好給紀時然包扎處理。
段修遠隔著一扇門窗,看著門內的護士忙碌的身影,眼神愈發地冰冷。
最終,他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
電話里,段修遠談笑風生與人有說有笑,面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寒暄過后,他直奔主題,“有一個人要麻煩您幫忙關照一下。”
“……”
“我要他這輩子再也出不來。”
……
紀時然再有意識的時候天已經大亮,鼻息間全是刺鼻的消毒水味,渾身酸疼,頭依舊是鈍鈍得痛。
他愣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額頭上纏著的是厚厚的繃帶,瞬間凌晨時分的混亂意識回籠:他遇到尤倪了。
紀時然皺著眉,想整理一下腦子里混亂的記憶,卻是頭疼不已,他正捶著頭的時候,王宇推門進來了。
“我聽護士說人醒了,您進來吧。”王宇一邊帶著兩位穿著制服的警察進來,一邊看紀時然的情況,見門里的人在捶自己的腦袋瞬間嚇了一跳。
“哥,怎麼了這是,哪里不舒服了!”王宇慌慌張張趕到他的床邊。
紀時然同他擺了擺手,“沒什麼就是頭有點疼有點暈。”
王宇趕忙把他錘頭的手拿了下來,“再捶下去輕微腦震蕩要變成嚴重腦震蕩了,這兩位是了解情況做筆錄的警察同志。
”王宇介紹了一下身后的兩人。
兩位警察同志也順勢表明了身份以及來意。
紀時然自然是配合著做筆錄。
“他打了你一棍之后呢?”其中一位警官示意紀時然繼續講下去。
“之后……”紀時然頓了一下。
尤倪偷襲了自己,打了他一悶棍之后的記憶,紀時然便有些混亂了,但他記得尤倪撕了自己的衣服,之后便是倆人之間混亂的糾纏,但他記得最后段修遠來了,如同天神降臨般,將他從那個死亡的修羅場中拉了回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具體的細節紀時然都記不太清了,但他記得段修遠在他耳邊的一句“松口”讓他移開了抵在舌尖上的牙齒,以及驚顫不已的時候輕拍他后背的安撫。
可是為什麼他醒來到現在還沒有見過段修遠?難道都是假的段修遠根本就沒出現過?
王宇把警察同志送走,回來看到紀時然一副出神的模樣,問他:“怎麼了,是哪里不舒服嗎?”
“人呢?”
紀時然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王宇卻是瞬間明白他是在找誰,“段老師去給你買吃的去了,他知道你快醒了,怕你餓就出去買東西了,我說我去就行,他偏要自己去。”
王宇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哪兒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呀……”
“他買什麼我都吃……”紀時然喃喃道。
“啊?”王宇沒聽清他說什麼,但也不在意,“段老師在你床邊守了一天沒合眼,等他回來你勸他休息休息。”
王宇話音剛落,便有人進來了,紀時然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扭頭看向門口。
是段修遠。
這樣的段修遠是紀時然從未見過的,頭發凌亂不堪,眼下一圈青黑,下巴上也有細碎的胡茬冒了出來,簡直比他這個病人還要狼狽。
然而見到躺著的人醒來了,段修遠的眼睛瞬間被點亮了,“醒了?”
他大跨步幾步走了過來,上下打量紀時然一番后,小心翼翼地問他,“還有哪兒不舒服嗎?”
紀時然卻是直愣愣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嗯?”段修遠語速放得很慢,一聲“嗯”更是語調溫柔。
紀時然卻依舊沒有回他。
眼見紀時然愣愣地盯著他不說話,段修遠有些傻眼了,“怎麼回事,不會是敲到中樞神經系統失語了吧,凌海,去喊醫生,立馬再做個全面的檢查,算了,我去找……”
段修遠說完就要起身去找醫生。
“段修遠。”
“嗯?”
眼見紀時然開口了,段修遠起身的動作停了下來,回過頭看向他,語氣溫柔,“怎麼了?”
紀時然盯了他半晌,終于說出了一句話,“你可真丑啊。”
“……”
段修遠抽了抽嘴角,默然無語,這個小沒良心的東西,我是因為誰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他倒是沒跟一個挨了棍子腦子不太清醒的病號一般見識,起身找碗去把買的飯給紀時然盛一下。
病床上的紀時然看著他忙碌的背影忍不住彎了彎眉眼。
少年的笑清澈干凈,像是迎接清晨第一束陽光的向日葵,明媚朝氣,充滿著無限的愛意。
“但是我很喜歡。”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
“紀時然是這個病房嗎……好的謝謝。”
門外,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傳來,隨即是一個中年男子彬彬有禮的詢問聲。
病房里的人不自覺地抬頭看向門口,片刻后,果然有人推門進來。
“然然你怎麼樣了,我跟你爸爸一知道就火急火燎地趕過來了,你有沒有事情,醫生怎麼說,還有沒有哪里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