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兩年到處兼職時刷過盤子,當時高中都沒念完,沒多少選擇余地,有地方打工就知足了。小餐館條件差,他也不敢辭工,冬天后廚濕冷,塑膠手套不頂用,手悶在里面幾個小時,摘下手套時十指常常紅白腫脹得像十根水蘿卜。幾個月盤子刷下來,落下病根了,一入冬就犯病,手指發紅,又疼又癢。
上個冬天,他按網上查的說法買了些藥膏,管他有用沒用一股腦亂涂一氣,忍忍就糊弄過去了。這次入冬手上凍壞的地方剛露出些端倪就被霍聽瀾發現了,被拎去醫院做了幾輪治療,又開了些藥膏每天定時涂抹。目前已經治愈了,但霍聽瀾擔心病癥反覆,盯著他早晚擦護手霜,今天出門出得急,葉辭就忘了擦。
好在霍聽瀾之前在車上放了備用的。
在這些生活細節的方面,他確實像個周到體貼的“好叔叔”。
他擰開那管甜扁桃味的護手霜,擠在掌心,隨即抓過葉辭的手為他涂抹。
葉辭掌中握摩托車把手與做體力活磨出的薄繭早已不見了,近一年下來,不止是性格,連手都被養嬌了,皮膚嫩生生的,關節與指甲暈著淺淡的粉,色澤如荷花,極易勾起Alpha的欲念。
兩人十指交扣,霍聽瀾用一種近乎纏綿的手法搓揉著葉辭的手背,那種防皸裂的護手霜油性大,黏糊糊的不好吸收,又涂了太多,不斷被油汪汪的掌心與手背一拱一拱地擠壓出“咕嘰”“啵唧”的滑膩水聲。
聽起來情色意味十足。
葉辭維持不住假寐的狀態,睫毛半攏,紅著臉看著霍聽瀾給他涂護手霜。
氣氛旖旎,按照經驗,葉辭感覺接下來可能會發生點什麼,下意識用眼尾偷瞟前后排的隱私擋板,剛確認完,那只手就被反扣在真皮座椅上。
鏈齒摩擦與解皮帶扣的金屬細響從下方傳來。
葉辭握住霍聽瀾手腕,小聲道:“車上沒,沒有衣服換。”
“我知道。”霍聽瀾唇角一勾,明知故問地耍流氓,“我就看看……今天穿的什麼?”
十八歲的男孩子確實是被喜歡的人隨便撩一撩就興奮。
那正紅中洇出一塊圓圓的、指甲蓋大小的深紅。
葉辭昨晚飲料喝多了,凌晨時暈乎乎地去過一次廁所,早晨就沒去,被霍聽瀾打扮好了就沒往下脫過,此時循著霍聽瀾視線看過去,懵了。
酷哥晚節不保,終究還是和紅色杠上了。
葉辭面紅耳赤,扯著皮帶拚命躲,趕緊系好。
片刻安靜后,霍聽瀾悠悠點評道:“寶貝穿得真喜慶。”
“……”
葉辭僵硬地托腮看窗外。
他記得昨天晚上睡覺時穿的明明是白的。
確切地說他那個裝小物件的大抽屜里基本全是白的,甚至不用記。
再聯想起清晨霍聽瀾幫他穿衣服時的場景……
霍叔叔!
還在這裝!!!
霍聽瀾語氣真摯地夸贊道:“小老虎很可愛。”
因為是虎年,那個正面還印了只卡通小老虎。
恥度翻倍了。
“霍叔叔!”葉辭羞憤得想打人,撲上去一把捂住霍聽瀾的嘴,卻被霍聽瀾順勢扣進懷里好一通欺負。
……
大年初一寺院香客云集,擺放香爐的內院云霧縈繞,不過那種幽靜的檀香氣息很好聞,不會讓人覺得嗆。
一眾細溜溜的線香中,林瑤請來的龍頭香極是惹眼。
葉辭沒來寺院里上過香,但也談不上抗拒,出于尊重,有樣學樣地在蒲團上跪拜祈福,期間還神經質地反手拉扯了兩下派克服的后襟,生怕彎腰時彎太過露出點兒什麼紅彤彤的東西來,也是落下心病了。
一套上香祈福的流程走完,一行人打道回府。
臨行前,葉辭得到了寺院住持親手相贈的一枚銀質護身符,體積小巧,差不多相當于小拇指的一半,上面刻了梵文與蓮花圖樣,說是開過光,除去保佑平安之外,還能助人明心見性,廣增智慧。葉辭不懂佛家的智慧指的具體是什麼,便姑且按照提高學習成績理解,還挺愿意戴的。
護身符是用一條紅繩串起來的,上面還有兩枚裝飾用的小銀鈴,霍聽瀾認真地將紅繩繞了兩繞,系在葉辭左腕上。
紅繩銀飾白腕子,那色彩令人悸動。
霍聽瀾翻轉葉辭手掌,低頭在他手腕內側親了親。
“霍叔叔……”葉辭叫到一半,別扭地改了口,“聽瀾。”
“怎麼了,寶寶?”霍聽瀾一哂。
“感覺你好像挺,挺信這些的。”葉辭看著他系紅繩,隨口聊著,“還起那麼早,燒高香。”
“也不算。”霍聽瀾用指尖撫了撫小銀墜,溫柔一笑,“我只信和你有關的。”
那指尖的溫度彷佛都沿著小銀墜暖進了心坎里,葉辭眸子輕輕一顫,撲上去摟住霍聽瀾。
大年初一除了晚飯沒別的安排,都可以自由活動。
霍家那些小輩存了巴結的心思,想把葉辭伺候好。這種傳承多代的高門大戶養出來的少爺小姐們都是教養與眼色俱全,霍聽瀾的枕邊人,他們是必須要打好關系的。
天太冷,戶外運動都是找虐,原本有人提議陪葉辭去莊園的室內游泳池游泳,想了想A 級Alpha蠻不講理的獨占欲,覺得搞不好要弄巧成拙,于是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