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說完,他俯身靠近,嘴唇嘬上臉頰,帶起細微的水漬聲。
真是親得猝不及防。陸秋深努力穩住心態,逼迫自己露出甜蜜嬌怯的笑容,心里五味雜陳。
所以他才那麼抗拒營業,孟舟野的笑,孟舟野的吻,親近時候若有若無的桂花香,對他而言俱是致命武器,每一下攻擊都能精準命中心防。
不由自主,無法控制,他想,也許借著營業幌子放縱享受一番也不錯。
不經意間冒出的想法,像一把施加過魔法的種子,落地生根,轉瞬間發出茂密藤蔓,纏住心臟,連跳動都變得費勁。
電影開始了,劇廳燈光熄滅,昏暗光線是天然的掩體。陸秋深偷偷瞟向身側,電影的微光輕輕覆上孟舟野的鼻梁,峻拔山脈惹了繚繞白霧。
好久沒這麼近、這麼認真地看過他了,那張吸粉無數的臉,天生具有令人心動的力量,天底下有多少人嫉妒陸秋深如情敵,都是情理中。
孟舟野忽然轉過頭,勾出一抹笑,“你在偷看我?”
他無意識地掐住指節,垂下眼眸,“嗯。”沒等孟舟野說話,他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間。”
影片才開始沒多久,劇廳的人看得入迷,沒幾個注意到他,洗手間里也無人,菱形花紋的瓷磚地板殘留清潔后的水痕,空氣里飄著冷沉沉的清新劑。
陸秋深用冷水沖走掌心冒出的細汗,冷意滲透,體內升起的奇詭躁動終于平靜下來。
清醒一點吧,舊情復燃沒有半分好處。
只是,剛這樣想,孟舟野從門口拐進來,“我來了。”
陸秋深詫異回頭,“來干什麼?”
他把手放在兩側褲兜,不急不忙地走近,“不是你叫我來的麼?”
“我什麼時候叫你來了?”
走到面前,他停下,眼角掛著絲絲曖昧的期待,“你偷看我,然后去洗手間,不就是暗示我來約會嗎?”
陸秋深無語道:“那要讓你失望了,我只是來洗手。”
孟舟野眼里的期待沒了,往旁一歪,靠在洗手臺上。
“感覺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重新追你的第一天。”
“……”
烘干機的噪音響起,陸秋深耐心等到手上水漬蒸發干凈,對著鏡子整理了理領帶。
“我走了。”
孟舟野伸手便給他捉了回來,抵在洗手臺的邊緣。他語氣微微不爽,“那個鄭初然,是不是暗戀你?”
陸秋深試著推了下,推不動,索性放棄,“干嘛抓著這個不放?他就是一小孩,孫曦雅故意捉弄他的,而且人家就是送束花而已,我今天收到很多花。”
孟舟野沒表態。
首映式的放映,他不想缺席太久,著急回劇廳,便放軟了語氣,“別鬧了好吧,該回去了。”
錮在腰上的手反而收緊了。
“秋深哥哥……不,老公。”孟舟野眼里忽起水霧,那種明晃晃的勾引撩撥的眼神,“我舍不得放你回去。”
陸秋深心臟驟停。
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他們的姿勢有多糟糕。他想起以前陪孟舟野去商場看電影,情侶廳沒幾個人,他們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看了部擦邊球的爛片。劇情怎樣完全沒看進去,孟舟野用外套蓋住他的大腿,手伸進去,弄到他咬壞自己的拇指。堅持了不到半小時,他被拖出影廳,也是無人的洗手間,最后是被抱著回去的。
太糟糕了,他的身體是只不安分的貓,總在窗前望啊望,一旦主人忘記鎖窗,嗖一下竄出去了。
“孟舟野……”他說話,語氣都不對了,連忙閉嘴,漏出去的情欲卻收不回。
孟舟野朝前壓上來,鼻子呼的熱氣噴上臉頰。
“別人這麼撩你,你會不會也這麼容易起反應?”
他咬牙,“這個問題,你不是很早就探究過了嗎?”
最讓陸秋深沒辦法的事情便是,他只對孟舟野的信息素有反應,連omega都不行了。
“孟舟野。”他頹然放松身體,腦袋耷下去,“你對我下毒了。”
“你現在才發現。”孟舟野抬起他的下巴,“我說過了,你身上有我的標記,別以為自己是alpha就可以無所謂。”
他咬唇,不敢注視孟舟野的眼睛。
一根手指戳上嘴唇,孟舟野聲音如嘆,“知道為什麼要給你涂口紅嗎?其實這是我最討厭的顏色,我從來沒有這麼討厭過一種口紅顏色,以至于看著那層顏色都下不去嘴。”那根手指在唇上打了個轉兒,挑開貝齒,按住柔軟的舌苔,“我對你也要忍到極限了,視線內有你的每分每刻,隨時都會控制不住,萬一那樣做了,你肯定會哭。”
他現在都想哭了,老毛病犯了,他狠狠咬下去,一股甜腥味流入喉嚨。孟舟野微皺眉毛,濕黏的食指上多出一圈牙印。
陸秋深靜默,像在進行最后的抵抗。時間嘀嗒流逝,他倏地抬頭,往前仰身,含住了孟舟野的唇瓣。
不算寬敞的空間,爆發式地在一瞬間被桂花味的信息素占據,濃郁之下,雜著絲絲清淡酒香,像打翻了滿地的桂花酒。
孟舟野嘴皮上多了絲艷紅,一動不動地道:“你打算怎麼收場?”
他搖頭,目光落在清晰鋒利的喉結,牙根子好像癢起來了,好想咬。他不由自主地咽口水,不知道對方的視線同樣牢牢盯著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