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很快盤上來另一只手,狠狠圈住了他。
蔣楠想起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和樓晨風這麼親密過。
就算那一次,被樓晨風從浴室里抱出來,也不曾貼得這麼緊密。
整片胸膛都和對方貼靠在一起。
他甚至能清晰感覺到,從對方胸膛里,傳遞出來的,穩健而有力的心臟搏擊聲。
又或者,這其實是他自己的心跳聲。
蔣楠徹底落入了樓晨風的懷中。
唇.瓣被一下又一下反復舔-吻著,樓晨風的雙唇,舌尖,比他的掌心更熱。
夾帶著濕潤的氣息,似乎能將人融化了一般。
蔣楠本來很堅定抿緊的雙唇,漸漸失了力,一不小心便被對方直接地攻城略地。
被勾住舌尖的瞬間,蔣楠喉嚨間發出含糊的悶哼聲,終于意識到了什麼,用力閉上了自己一直無助茫然看著對方的眼睛。
這給了樓晨風更多肆意親吻他的勇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蔣楠只感覺自己渾身都脫力了,氣都快喘不過來了,樓晨風終于放開了他——
的唇。
腰上的手還牢牢扣在那。
他只得伸出雙臂抵在樓晨風的胸膛上,努力讓自己離對方遠一些,好讓自己因為長時間缺氧,暫時失去思考能力的大腦能夠清醒回來。
唇上酥-麻一片,幾乎失去了感覺,被吻得太過的緣故,舌根也隱隱泛著疼。
樓晨風這不是親人,是在吃人!
“蔣楠?”
蔣楠手依舊留在樓晨風的身上,聽到聲音,轉身看過去。
竹林小徑口的,遠遠站著一個身形高挑的青年。
看他望過去,青年往前走了兩步:“果然是你,好久不見了。
”
說著這樣的話,青年臉上卻絲毫沒有激動的模樣。
蔣楠瞇起眼,盯著他看了一會,終于將他的臉,和腦海深處的某一個名字對了上來。
“盧沉浩?”站在他身旁的樓晨風先行開口,然后看向蔣楠,“你們認識?”
蔣楠:“我們曾經是高中同學。”
青年臉上總算有了一點笑意:“原來還記得我。”
“我當然記得,”蔣楠也回了個微笑的表情,再開口,聲音里卻帶著淡淡的鄙夷,“看到兩個男的接吻,惡心嗎?”
盧沉浩臉上的那點笑意,頃刻間消失殆盡。
蔣楠收回抵在樓晨風胸.前的手,轉身的時候手腕又被樓晨風攥住。
對上樓晨風露著濃濃擔憂的眼,蔣楠解釋道:“我和我老同學有些事想說。”
樓晨風想要跟過去,蔣楠搖了搖頭,“沒事,這件事和你沒有關系,我想自己和他談一談。”
樓晨風猶豫片刻:“那我在這里等你。”
蔣楠:“不用了,我等下還要去忙工作,你不是還要訓練嗎?”
“至于剛才你說的,我們回頭再談。”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到盧沉浩身邊:“我有點事,想和你談談。”
盧沉浩曾是蔣楠高一時候,最好的朋友。
兩人幾乎好到能吃同一碗飯,穿同一條褲子,對著這麼一個好友,蔣楠自然什麼都會和他說。
甚至,那天在廁所遭遇那些之后,回去,還將里面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謠言便是從那之后開始紛紛揚揚的。
廁所里發生的猥-褻事件,只給當時年紀尚小的他留下了不好的記憶,卻并未真的傷害到他。
真的讓他無比難受,難以接受的,是之后周圍人看他的眼光,那些背后的流言蜚語,以及曾經真心相待的朋友的徹底背叛。
這些,才是讓他恐懼的源頭。
蔣楠從未和人說過。
從那所高中轉學之后,他便將這一段記憶,完全的封存了起來。
只是人非草木,怎麼可能真的割舍掉這一段痛苦的記憶?
走了一段路后,蔣楠往后看了一眼,樓晨風依舊站在原地,看著他們。
隔著很遠的距離,已經看不清彼此臉上的神情了。樓晨風見他回頭過去,立刻朝他揮了揮手。
蔣楠握緊了拳,回身過來。
“惡心麼?”蔣楠的聲音有些冷,“曾經和你那麼要好的同學,竟然是同性戀。”
盧沉浩:“蔣楠,我之前和你解釋過了,那些謠言并不是我傳出去的。”
蔣楠:“那天晚上,我去上廁所回來,在門外聽到你和別人議論我,說我很惡心,我坐了你的床,你要馬上換床單。我記得很清楚,白天是你自己拉著我坐到你床上,言辭灼灼,說沒關系你不介意,我們依舊是好兄弟。”
盧沉浩臉色一白:“怪不得你——”
蔣楠接話:“怪不得那晚之后,我再沒理過你。”
盧沉浩臉色難看極了。
蔣楠繼續道:“我不理你,你便連同宿舍,以至于班級里的其他男生一起孤立我,對我言語暴力,還說我對不起你。”
盧沉浩沒想到,當年那些事情,原來蔣楠全部都知道。
話說到了這邊,他便也不掩飾了:“對,我就是惡心,你們這種有違人倫的關系,根本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蔣楠冷笑一聲:“恐怕在你眼里,什麼感情都是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吧。畢竟,你前一刻對著人家姑娘說喜歡,后一刻便能數落出她十多個缺點。
”
盧沉浩:“你——”
蔣楠挺起胸膛:“在我眼里,男人喜歡男人,和男人喜歡女人并沒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