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七年過去,他都無法忘記戚樹喬說的每一個字。
戚樹喬說,“小賀,你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都很符合我的擇偶標準,但是想讓人喜歡你,最重要的條件卻絕非這些。”
他不明白,只有被拒絕后的挫敗,“那是什麼?”
“真誠,”戚樹喬的眼睛是淺褐色的,認真注視著每一個人時,溫柔得能讓人忘記世間的煩憂,他不常笑,但那次卻笑了,“你不夠真誠,所以我不能接受你。”
他為了能得到戚樹喬的青睞,費盡心思打聽戚樹喬方方面面的喜好,將自己打造成戚樹喬最喜歡的模樣,最終只換來戚樹喬的一句不夠真誠。
年輕的賀聆只有被拒絕的無限羞惱,還因此消沉了兩個月。
那是他這些年來主動出擊唯一一次失手,至今想來都無法釋懷。
可是現在的賀聆回過頭去品味戚樹喬的話卻覺得并非沒有道理,他總是這樣,因為色相對一個人動心,想方設法地靠近、奪取、再拋棄,可只有戚樹喬一個人明明白白地戳穿他的惡劣。
后來他把愛情當成人生調味劑,也就更加不把真誠兩個字放在眼里。
賀聆從年少的回憶里脫身,再看戚樹喬給他發的短信——小賀,多年不見,聽說你現在在A城工作,年后我將調到A城,過年方便見個面嗎?
過年,賀聆看著這兩個字,眉頭微微蹙起,沉默良久,最終打下兩個字,“方便。”
作者有話說:
壓垮小白兔的最后一棵——大樹!
第42章
越是臨近過年,柏珩就越是苦惱,這麼多天過去,他還沒有將要回家過年的事情告知賀聆,幾次話到嘴邊,又擔心賀聆會介意他跟家里聯系,遲遲不敢開口。
當初兄長害得賀聆丟了一個項目,賀聆雖然不再提起,但心里應當是介意的,他不想舊事重提惹得賀聆不高興,但眼見著過年就只剩下幾天了,他再是猶豫也不得不坦白了。
九點多,跟同事聚完餐的賀聆回到家。
他像往常一樣伸出雙臂擁抱迎接他的柏珩,將人摟在懷里揉了幾把,語氣平常道,“我先去洗個澡,待會有事情跟你商量。”
柏珩一聽賀聆這麼說,連忙道,“我也有事情要告訴你。”
兩人各懷心事,難得沒有太膩歪。
收拾完畢后,賀聆爬上床,讓柏珩岔開腿跪坐在自己的腿上,這個姿勢太曖昧,柏珩雖然害羞但還是照辦了,他兩只手搭在賀聆的肩膀上,面對面被賀聆摟著腰,長睫顫了顫,神情乖巧又柔軟。
賀聆嗅到他身上的淡淡牛奶香,忍不住埋在他身上聞了又聞,又跟他交換了一個綿長的吻,才道,“你想跟我說什麼?”
柏珩依依不舍地舔了下水潤潤的唇,打算先給賀聆打個預防針,支吾著說,“我說了你不能生我的氣。”
賀聆失笑,“我脾氣很不好嗎?”轉念一想,他有時候確實對柏珩是挺兇的,捏捏柏珩的臉,“你說吧,我保證不生氣。”
他心里藏著事,想到要把柏珩自己一個人留在這里過年,自然對柏珩是和顏悅色。
柏珩語氣小心翼翼,“關于過年的事情。”
賀聆乍一聽這句,表情沒控制住微微一變。
他的變化自然落到了柏珩的眼里,柏珩心里疑惑,假裝沒有發現賀聆的異常,依舊說,“我姑姑想我回家去過年。
”
他一瞬不動地盯著賀聆,很清晰地見到賀聆似是悄然松了一口氣,即使是很細微的差別,但兩人朝夕相處,他已經能很好地分辨出賀聆的情緒。
賀聆方才的表情就像是做了壞事被抓包,但最終發現只是虛驚一場,又迅速放松下來。
柏珩幾乎是憑借直覺猜出賀聆有事瞞著他。
“那很好啊,”賀聆語氣自然,像是真心實意為柏珩著想,“再怎麼說都是你的家人,理應是要回去過年的。”
試探悄悄冒了頭。
“可是我不想回去。”
賀聆微怔,接道,“小柏,我今晚也是要跟你商量過年的事情。”
柏珩安靜地等待賀聆的下文。
“雖然我爸媽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我也有考慮過是不是可以一起帶你回家過年,但他們嘴上說是接受了,其實心里未必同意,你知道的,老人家都比較傳統,當年他們知道我喜歡男人時差點跟我斷絕關系,我不想帶你回去讓你受委屈。”
他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實則只有他自己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麼——他不想到時候出門去見戚樹喬被柏珩發現端倪。
可惜賀聆越是找借口,柏珩就越是確認賀聆有事瞞著自己,在經過那麼多次的教訓后,柏珩已經不敢再輕信賀聆的話,他深深注視著柏珩,“我不怕委屈,我想跟你......”
“可是我舍不得你受氣,”賀聆打斷他的話,輕聲說,“再說了大過年的,我也不想惹得父母不高興。”
柏珩咬住下唇,沉默不語。
“你為了我跟家里人鬧矛盾,我一直挺過意不去的,如果這一次過年你能跟家里人和好,我們以后在一起也能少點阻礙,”賀聆啄了啄他的臉蛋,滿眼寵溺,“小柏,我不會回去很久的,最晚初五就回來了,你聽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