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適就要及時止損,賀聆依舊秉承著這個觀念,哪怕柏珩在他心中比之所有前任都要特殊。
天氣漸漸回暖,萬物復蘇之時,賀聆全身心地投入到新一年的工作之中,這個世界上沒有誰缺了誰就不能運轉,即使有細微的不習慣與愧疚感,也會隨著時間的流淌被撫平。
這天,賀聆跟戚樹喬有約。
他有意在跟戚樹喬的日常聊天中透露自己跟柏珩分手的信息,戚樹喬當下并沒什麼表示,但兩人見面的次數逐漸變得頻繁起來。
賀聆的想法很簡單,戚樹喬是他曾經的求而不得,如今戚樹喬頗有吃回頭草的意思,他又已經恢復了單身,自然不介意跟各方面都很優質的戚樹喬試試看。
成年人的世界不必太認真,他也沒打算跟戚樹喬走到最后,權當時隔多年彌補自己年輕時心中的小小遺憾。
他記得戚樹喬挺能吃辣,就把約會地點定在了一家湘菜館。
戚樹喬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自然捕捉到他的小心思,不無感動。
兩人相處得很是融洽,談的都是這些日子工作中發生的趣事,賀聆不像以前跟柏珩談戀愛時藏著掖著,主動談起自己的同事,說有機會介紹給戚樹喬認識。
戚樹喬并沒有推脫,只是笑說,“你們做設計的一個比一個時尚,我扎在你們中間恐怕是要黯然失色了。”
賀聆笑看他俊雅的五官,只是簡單的西裝穿在他身上都有無限的魅力,這話只是自謙,不過賀聆還是順著話頭往下道,“學長要真那麼擔心被我們比下去,到時去我家,我親自為你搭配。
”
他言語中沒有半分曖昧,仿佛真是真心實意為戚樹喬著想。
戚樹喬不置可否。
這麼多年過去賀聆還是有點捉摸不透戚樹喬這個人,總是給人淡淡的疏離感,但越是如此就越是挑起賀聆的興趣,年少時他沒能拿下戚樹喬,如今怎麼都要親自嘗一嘗。
至于什麼時候能嘗到,嘗到什麼地步,賀聆并不急著想這些問題。
有時候曖昧階段反而更能讓人享受。
飯吃得差不多時,賀聆接到了個意外的來電。
竟是柏虹。
他怔了一瞬,跟戚樹喬說了聲,拿著手機到洗手間。
賀聆不知道柏虹為什麼會給他打電話,但想必是有關于柏珩的事情,心情忐忑地按下接聽鍵。
“柏女士?”
柏虹的聲音聽起來從所未有的疲憊,“賀聆,很抱歉打擾你,但小珩的情況不太好,你這兩天有空嗎,能不能來看看他?”
賀聆心里一沉,能讓竭力想要柏珩擺脫他的柏家人主動給他打電話,想來情況不僅僅是不太好那麼簡單,他壓下差點脫口而出的問句,略一思索,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柏女士,我已經和小柏分手了,再見面恐怕不太合適。”
柏虹深深地吸了口氣,“這半個月小珩的父親把他關起來了,不讓他跟外界聯系,他不肯吃不肯喝,人消瘦了一大半,我知道我這個要求很無理,但再這麼下去他的身體肯定吃不消的,今天我進他屋里,聽見他連睡覺都在喊你的名字,你就當可憐可憐他,來看他一眼。”
賀聆沒想到這次分手給柏珩帶來這麼大的打擊,說他不擔心實在太冷血,可見了面又能怎麼樣呢,他跟柏珩已經沒可能了,只會徒增柏珩的念想。
最終理智占了上風,賀聆用力抿了下唇,說,“柏女士,我很理解你的擔憂,但長痛不如短痛,小柏他總有一天是要自己走出來的,”頓了頓,“再說你們也不希望看到小柏再跟我糾纏不清吧。”
手機那頭有幾秒的沉寂,賀聆微微皺了下眉,頓生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就聽見一道熟悉的沙啞音色,“你就這麼怕被我纏上嗎?”
賀聆握著手機的五指一緊,心臟也像被人狠狠捏了下。
“你都聽到了,他不愿意來見你,”柏虹哽咽道,“電話我打了,現在能吃飯了嗎?”
賀聆有種被人愚弄的惱怒感,冷聲說,“以后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
在掛斷電話之前,他聽見柏珩陰惻惻的聲音,“賀聆,我不會放過你的。”
賀聆狠狠咬了下牙,走到洗手臺處洗了把冷水臉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抬手抹掉臉上的水珠,見到鏡子里自己半是惱怒半是無奈的神情,深吸兩口氣,將柏家人的聯系方式全部拉黑。
因為這通電話,他多多少少失了興致,回去后戚樹喬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很體貼地表示自己已經吃飽了,可以送他回家。
賀聆心里郁悶,沒心情再繼續約會,頷首同意。
車子停在他居住的小區樓下,賀聆解開安全帶說了聲謝謝。
戚樹喬似惋惜道,“看來今天的約會沒能讓你滿意啊。”
賀聆準備開門的手一頓,轉眸說,“要是二十二歲的學長肯跟我約會,我百分百滿意。”
“你還在記仇。”戚樹喬輕笑道。
“我確實很小心眼,不過也不是沒有彌補的辦法,”賀聆清麗的臉漾開一抹笑容,“學長的下周末、下下周末乃至后十個周末我都預訂了,用你大忙人的時間來補償我的遺憾,沒意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