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聆喜出望外,“能問問那個客戶是誰嗎?”
“他現在人就在公司的會客室,我帶你去見他。”
賀聆從來不打沒有準備的仗,雖然客戶點名要他負責項目,但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也想讓客戶對他更加信任,在去會客室之前他特地回了趟辦公位將這兩年的一些設計稿和設計理念帶上。
有了這十分鐘的緩沖時間,賀聆被喜悅沖昏的腦袋也漸漸冷卻下來,他心里有很細微的古怪感冒頭,但事出突然,他來不及深思,只能拿出最專業的職業素質去見賞識他的客戶。
只是人有時候真的不得不相信沒有依據的第六感,在推開會客室大門,看見里頭等候的柏珩時,莫名的古怪感落到了實處。
賀聆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柏珩面不改色與他對視。
部長給賀聆引見,“這是柏珩,柏少。”
賀聆皮笑肉不笑道,“再熟悉不過。”
柏珩自然也捕捉到了賀聆剎那消散的笑容,潤澤的唇瓣微抿,對部長說,“我想跟賀聆單獨談談。”
部長混跡職場多年,短短時間已經察覺出兩人之間的怪異,當然不想給自己惹麻煩,笑著出去并帶上了門。
室內頓時只剩二人,密閉的空間讓賀聆不再需要收斂自己的脾氣,他三兩步走到會客桌前,居高臨下看著柏珩,沉聲問,“你什麼意思?”
他可不信柏珩會跟他冰釋前嫌甚至出錢做他的投資人。
柏珩抬眸跟他對視,那張曾讓賀聆神魂顛倒的瀲滟面容此時沒有一點笑意,“你不是很重視自己的工作嗎,我幫你,你不高興?”
賀聆深吸一口氣,神色冷淡說,“小柏,我不知道你安的什麼心,就當你是想幫我吧,我誠心跟你說聲謝謝,但我的工作不需要你插手,我們也沒什麼好談的,你可以回去了。”
他說完,轉身就要走,卻被柏珩攥住了手腕,賀聆正想發火,柏珩卻猛然使勁,一個起身將他按在了會客桌上,賀聆腰部碰撞到堅硬的桌沿,疼得悶哼一聲,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柏珩已經將他困在了桌子和雙臂之間。
文件嘩啦啦落了一地。
太過近的距離讓賀聆皺眉,而下一刻,柏珩就做出讓他更加惱怒的事情。
柏珩單手摟住他的腰,另外一只手按住他的后頸肉,毫無預兆地吻住了他,說是吻,太過兇狠,柏珩像是要吃掉賀聆一般,狠重地掠奪躲避的唇舌。
強迫性的親吻絕對稱不上美好,可惜賀聆在身手方面從來都不是柏珩的對手,掙扎了幾瞬沒能成功,氣得眼睛里都在冒火。
半晌,柏珩才終于嘗夠了似的,依依不舍地松開。
賀聆一得到自由,就下意識抬起了手,但最終理智還是沒讓他照著柏珩的臉打下去。
他唇舌發麻,怒不可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柏珩仍將賀聆圈禁在懷里,反問,“他能做的,我不能嗎?”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賀聆簡直被氣笑了,譏諷道,“你是我什麼人,他是我什麼人,能不能別這麼幼稚?”
柏珩的眼里有一閃而過的受傷。
賀聆推開他,舔了舔發麻的唇瓣,“趁我還沒有發火前離開。”
說著,彎腰去撿散落的文件。
他不止一次用甚至算得上是命令的語氣跟柏珩講話,每次柏珩都會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可那是以前。
現下柏珩非但沒有離開,反而用一種極為冷靜的語氣道,“賀聆,對你而言我究竟是什麼,召之即來揮之則去的狗嗎?喜歡的時候摸摸頭給點獎勵,不喜歡了就一腳踹開,怎麼對我都無所謂,反正我舍不得對你怎麼樣,是嗎?”
賀聆動作一頓,起身無奈道,“你要作踐自己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柏珩神色森然,一張美人面顯現出極度的冷艷,“賀聆,我今天來這里就已經好了被你記恨的準備。”
賀聆眉頭蹙起,疑惑地看著陌生的柏珩。
柏珩咬牙道,“當時我哥哥給了你兩個選擇,現在我同樣要給你兩個選擇。”
賀聆有一瞬的慌張,但又很快想起他跟柏珩沒有關系,迅速冷靜下來,“你知道了。”
“我早就知道了,”柏珩定定地望著他,“看著我蒙在鼓里被你耍得團團轉,很好玩吧?”
賀聆咬牙不語。
“在我和利益之間你可以毫不猶豫地選擇后者,那麼想必今天你也不難做出抉擇。”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柏珩說,“跟戚樹喬分手,你想要的就都能得到。”
賀聆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幾瞬,血液翻滾,罵道,“你是不是瘋了?”
柏珩眼瞳閃爍,“你當時怎麼對我,現在就怎麼對戚樹喬,很難選嗎?”
再次被踩了底線賀聆無論如何都無法平息自己的怒氣,“這是兩碼事,你別混為一談。”
“如果我偏要你選呢?”
賀聆喉頭滾動,“你們柏家是不是就會用這種手段逼迫人妥協?”
柏珩臉色難看至極,澀聲回,“是,我從來沒有這麼慶幸過自己是柏家人。”
如果賀聆招惹到的是一個普通人,踹了也就踹了,哪里還能站在他面前要他做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