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結果他倆還是吃了外賣,在等外賣的時候,裴戎讓王寒輕幫他換條褲子。
“剛牛奶撒到我褲子上了,放久了怕難洗。”
王寒輕怏怏不樂,但是幫裴戎的忙倒是一點臉色都沒有,更往常一樣積極。
他替裴戎脫了褲子,隨口問道:“怎麼弄的?”
裴戎看他悶聲悶氣的,以為他不樂意開口講話了,脾氣倒也沒那麼大不是。
“剛在咖啡廳,小孩淘氣,給我把牛奶撞翻了。”裴戎垂著眼睛,看著王寒輕頭頂的旋兒,這小子是正午出生的吧,這旋兒的位置這麼正,“你讓我喝的牛奶,我可是按量完成了。”
王寒輕抬頭看了裴戎,心里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他有時候會覺得裴戎離他很近,就像現在,有時候又覺得裴戎離他很遠,就像有嚴心夏在的時候。
整整一個下午,王寒輕都懨懨,其實他跟平時沒什麼區別,依舊話少,依舊對裴戎有求必應,只是情緒不咋對。
好容易熬到了晚飯時間,他倆提前一小時出門,正好趕上下班高峰期,被堵在了高架上。
那家餐廳人氣高,位置留不了那麼久,餐廳打電話來時,裴戎沒有辦法,只能取消預約。
掛了電話后,低迷的情緒,甚至影響到了裴戎。
“換個地方吃吧。”王寒輕說道,又不只是情侶餐廳才能吃飯,上哪兒都能吃飯,這家沒了座位,他倆還能換下一家。
裴戎沒說話。
斷斷續續又堵了十來分鐘,在過紅綠燈,下高架的那一刻,路況終于變得順暢起來。
車繼續在朝前開,裴戎也沒問王寒輕去哪兒吃,車子最后繞到了江邊。
江邊黑漆漆的,風又大,王寒輕看著蕭條的窗外,他愣了一下,“這里之前有個燒烤攤…今天沒開門…”
他們明明只是想吃個飯而已,怎麼就這麼難啊?
第37章
對,他倆確實不是非得吃情侶餐廳,所以王寒輕才想著來江邊的燒烤攤,可是連江邊的燒烤攤也吃不上,這根本就不是吃什麼的問題。
就像是,即便他不奢求跟裴戎談戀愛,他退而求其次,只求能見到裴戎,能和裴戎保持聯系,能和裴戎分享瑣事,哪怕只是床伴關系,他也能接受。
但是不是他的,終究就不是他的,不管怎麼妥協,怎麼降低要求,命運會用各種方式,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他和裴戎僅僅只能是暗戀者和被暗戀者的關系。
他倆不是情侶,吃情侶餐廳就是一種錯誤,這是冥冥之中,命運的警示,他在越界,貪心的人是會受到懲罰的,所以,連吃江邊燒烤這種小小心愿都沒辦法實現。
濕冷的江風吹拂到臉上很不好受,車子熄火后,車里的溫度也漸漸降了下來,裴戎問了一句,“還換別的地方嗎?”
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叫王寒輕現在聽來,是裴戎在暗示他,問他還要在這段暗戀中繼續白費功夫嗎?繼續糾纏,或許也沒有好的結果,但是只要他一放棄,裴戎立馬就能下車離開。
如果放裴戎在這里下車,有些話,可能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問了,反正是該留些遺憾的,不如把裴戎給他的特權用掉。
裴戎說過,他可以問的。
江邊的路燈車里沒開閱讀燈,燒烤攤的位置又靠近江邊,路燈也照不到,車里的光線并不好。
王寒輕習慣性捏緊方向盤,“裴戎…”
“嗯?”裴戎煙癮不大的,加上胳膊受傷,先是住醫院,后是住王寒輕家里,忍著不抽也就不惦記,只是這一刻,他嗓子有點癢。
他記得他兜里有盒煙,抽了剩下一半,每次換衣服的時候都被他拿了出來,到現在都還揣在身上。
裴戎手伸進兜里將煙盒摸出,左手拿著煙盒,拇指抵在蓋子將其推開,他單手不方便,晃動了一下煙盒,其中一支煙甩出來一截兒,他低頭叼住濾嘴,把煙徹底從盒子里抽了出來,順手又將煙盒揣進兜里,緊著接用打火機將煙點燃,吸了一口后,香煙燃燒后辛辣的氣息從濾嘴吸到肺里,太久沒抽,他竟然覺得辣嗓子。
裴戎傷的是右手,香煙夾在他的兩指之間,他左手還得繞過胸前,去開車窗,車窗完全放下后,他才將手伸出去抖了抖煙灰。
抖完煙灰,車里的煙霧還未散去,裴戎扇了扇面前的空氣,又瞇著眼睛朝煙霧吹了口氣。
一套動作下來,全是單手完成,費勁了點兒,王寒輕卻沒去幫忙,隔著那層稀薄的白霧,裴戎破天荒鍍上一層痞氣,他覺得這樣的裴戎,越看越性感。
裴戎沒說話靜靜地等著王寒輕的下文。
話語權全都交到了王寒輕手上,他卻不知道從哪兒開始問,他是該問裴戎現在怎麼看他的?還是他倆是什麼關系?他倆能不能處對象?還是問裴戎跟嚴心夏還有可能嗎?今天為什麼見嚴心夏?
能說嗎?他都想知道。
王寒輕不是所謂的直球,他也不懂什麼是直球,他是誤打誤撞罷了,他比誰都小心翼翼,他暗戀裴戎太久了,不知道理直氣壯該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