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那就好那就好……其實我那句話也是夸他啊,是吧?”
李楊驍被他逗樂,說:“是。”
小浪彎下腰給他上妝,興致勃勃地問:“真的啊?真的是啊?”
“真的什麼啊,”李楊驍從鏡子里看他一眼,“我只說是夸,其他的別問我。”
“切,還保密啊……哎,不過楊驍,你不說我之前還真沒看出你是gay,你怎麼不早說啊……不過那個遲總是真帥啊,剛剛那一眼嚇尿我了,”小浪一邊給他上底妝一邊說個不停,“他是明泰二公子是吧?”
李楊驍含糊地“嗯”了一聲,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便主動問:“昨天我沒來,導演沒生氣吧?”
“你都有明泰二公子撐腰了還在乎導演生不生氣啊?”
李楊驍沒吭聲。
過了一會兒,估計是小浪也覺得自己這話說得不太對,又說:“沒什麼大事兒,后來統籌老師調整了拍攝計劃,把魏琳琳和苗宇老師的戲份拍了。”
李楊驍轉頭問他:“臨時把苗老師請來救急?”
“別動別動,”小浪扶正他的下頜,“苗老師也沒什麼通告,臺詞都提前準備好了,說來就來了,挺順利的。”
李楊驍垂眼說:“感覺有點對不起統籌老師,突然變更拍攝計劃,估計要急瘋了。”
“還好吧……徐景曄還一言不合就軋戲呢,你這小case啦,之后好好拍不就行了。”
李楊驍“嗯”了一聲。
在戲里,羅子茗是個對什麼都不上心的小少爺,化妝師一開始給他定好的造型,重點就在頭發上——要凌亂中帶著精致,翹起來的發絲都得透著一絲玩世不恭的味道,最重要的是,要體現出角色天真的少年感。
小浪每給他做一次頭發,都要把這個造型的設計理念嘮叨一遍,末了,還會看著鏡子里的成品李楊驍,對自己的手藝大加贊賞。
李楊驍頂著一頭玩世不恭出了房間,沒走幾步,就隱約聽到遲明堯的聲音。他抬頭看了看,遲明堯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和剛到的徐景曄聊天。
他們認識?李楊驍的腳步頓了一下。
然后他看到徐景曄低頭笑了笑,兩個人相談甚歡的樣子——在聊什麼?這個念頭一出,李楊驍又很快反應過來:自己什麼時候變得好奇心這麼旺盛了,這也能傳染?
李楊驍沒多做停留,他很快走回休息室,在手機上找了一家港式甜品店的聯系方式,約莫著劇組里的人數,給所有人訂了一份甜品。這事兒他之前從沒干過,因為沒錢,也因為覺得太大張旗鼓。
——但臨時請假這事兒他也從沒干過,作為演員,他知道這會給劇組帶來多大的麻煩。
李楊驍說得沒錯,今天拍的全是一些串場戲,比如羅子茗從出租車上跳下來,慌里慌張地朝辦公樓跑,在電梯快關上的一刻,他一個箭步沖進去,然后發現眼前站著部門領導……
比如下班之后,李楊驍抓過棒球帽扣在頭上,抄起靠在桌邊的滑板,在哼著歌跳上滑板的那一刻,他撞見趙可研站在一輛黑色的轎車旁,車里下來一個人——竟然是被告律師季雙池,他拉著她的胳膊坐到車里。趙可研在辦公室里完全就是一副工作狂的模樣,但在季雙池面前,她卻像一個任性的小女生……
他們之前就認識嗎?羅子茗一只腳踩著滑板,一只腳踩在地上,看著那輛車開動,然后他腳下猛地用力,踩著滑板像風一樣掠過——他打算跟上去,看看他們會去哪里,他不喜歡趙可研總對著他擺老員工架子,他想抓住她的把柄……
在鏡頭前,李楊驍完全就是一個桀驁不馴的少年模樣,和《偷心》里那種毫不掩飾的天真與張揚不一樣,羅子茗更像一個渾身帶刺的小混混,他有一些小聰明和一些壞心眼,包裹著他的天真和孩子氣。
李楊驍的滑板玩得不錯,在導演喊“cut”的那一刻,他甚至做了個豚跳,然后又原路滑了回來,跳下滑板跟導演喊:“導演,剛那段行嗎?”
導演比了個“OK”的手勢,說:“挺好的,過了。”
劇組助理過去給李楊驍遞了一瓶水,說:“哇,楊驍哥,滑板已經玩這麼溜啦。”
“還行吧?”李楊驍看起來心情不錯,笑著說,“練了一個多月,可把我摔慘了。”
原來已經進組一個多月了。遲明堯看著李楊驍想。在忙之前那個項目的時候,他從來都沒想過李楊驍在劇組做什麼。
李楊驍把瓶蓋擰開,喝了幾口,然后拎著瓶子朝遲明堯走過來說:“看得挺無聊吧?”
“拍戲不都這樣,有什麼鏡頭在拍的過程是不無聊的?”
“比如人肉撞車,跳水自殺,吊威亞跳樓……反正對演員特折磨的那種戲”,李楊驍開玩笑說,“看起來都會挺有意思的。”
“你拍過?”
“跳水的戲我拍過。”
遲明堯看著他說:“沒見過啊。”
“嗯?”李楊驍怔了一下,“哦,不在那個硬盤里,那片子后來換人了,沒拍成。”
“什麼片子?”
“一個武打片,”李楊驍把滑板放到腳邊,坐了下來,轉移話題道,“哎,跟你說,我們劇組連狗都會滑滑板,小智,”他朝不遠處的一個男生喊,“煤球煤球過來。